“连自己是谁都要问旁人，果然蠢笨如猪。”

穆婉宁冷冷讥讽一句，垂眸对燕娘道，“燕姐姐，我早就说过，你这莳花馆外就应该立个畜生不得入内的牌子，省得整日里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要来闹事。”

她这话毫不客气，一旁的诸位花娘都被逗得掩唇轻笑起来，那位苏大公子则气得面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好！好！那你们莳花馆好样的！燕娘，你给本公子等着！我们走着瞧！”

言罢，他便愤愤然拂袖而去。

燕娘见人走了，才冷哼了声，对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摆手道：“行了，都散了。”

众花娘虽然好奇燕娘与这位俊俏的小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燕娘开了口，她们也不敢再多逗留，纷纷退了出去。

“我的好姐姐，这次我可算是戴罪立功了？”穆婉宁笑着望向燕娘。

燕娘哼了声，此时只余下两人在场，她便不再靠在穆婉宁身上，站直身子理了理鬓发，转身摇曳着腰肢往小屋内行去，口中随意道：“你方才说的什么生意？”

“是武安侯府的铺子，我……”

穆婉宁口中回着，正要随燕娘一同进屋，眼角的余光却突然扫到小院外行过的一道身影，脚下当即便是一顿，眯着眸子看过去。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不对，燕娘停住步子，回身问道：“怎么了？”

穆婉宁顾不上回燕娘的话，下意识向前走出几步，目光紧紧盯着小院外，想要将站在那里的两道身影看个清楚。

只可惜，这会儿天色昏暗，纵使莳花馆中处处灯火通明，但那两人偏偏站在灯烛照不到的暗影中，又被小院半阖的门遮挡住了大半身形，只能看到两道修长的人影被昏黄的烛光投在青石路上，显得分外修长。

就是这样两道模糊的人影，却让穆婉宁莫名觉得熟悉。

“你这是在瞧什么？”

燕娘顺着穆婉宁的视线，看到那站在暗影下的两道人影，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你认得？”

穆婉宁心头一动。

这两人若是莳花馆的客人，燕娘绝对会认得！

她不动声色地道：“只是瞧着有些眼熟，他们是谁？怎么站在姐姐的院外都没人拦着？”

燕娘低低笑了笑，声色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嘲讽：“堂堂慎王殿下，谁敢拦着？”

在听到“慎王”二字的时候，穆婉宁的瞳孔猛地一缩，开口的声音却依旧清冷平稳：“慎王？我倒是听爹爹提起过这人，他也是莳花馆的常客吗？”

“常客倒是算不上，只是这些日子来得勤了些。”燕娘随手指了指那边的阴影处，道，“呐，瞧见他旁边那位了吗？慎王每次来这儿，也不找我们馆里的花娘，就只与那人关在屋子里说会儿话就走了。”

说着，燕娘还低声嘟囔了句：“也不知道他们这些皇亲贵胄是怎么想的，谈事情不去外面那些茶馆，反倒是看好了我这小小的花楼。”

燕娘随意的几句话，却听得穆婉宁一阵心惊肉跳。

她听了这话，再去瞧那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祁景川身边那人，纵使只露出了半个模糊的轮廓，她还是将人认了出来。

那分明是……

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