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思倦怠，穆婉宁也不多打扰，告辞后便悄然起身出了小楼。

小楼外，明风和小顺已然在候着了。

见穆婉宁出来，明风拱手唤了声“公子”，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神色，穆婉宁便知方才明风定然有所收获。

她也不急着询问，在小顺的带领下往燕娘的小院儿走去。

路上，她状若不经意地问道：“小顺，这位琴姬是近些日子才来馆里的吗？”

小顺心知这位是燕娘的贵客，不敢怠慢，恭敬地回道：“回公子的话，确实如此。莳花馆为了给来此享乐更好的享受，历来有请琴姬来馆中演奏的惯例。今日这位琴姬姐姐乃是两日前自己寻上门来的，燕娘姐姐见她确实天赋异禀，弹得一手好琴，便将她留下了。”

穆婉宁挑眉：“这么说来，这位琴姬是住在莳花馆中的了？”

“这倒不是。”小顺摇了摇头，道：“燕娘姐姐倒是请她留下来过，但这位琴姬并未答应，每次在馆中演奏完，便悄悄走了。”

穆婉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状若无意道：“今日出了这等事，只怕是再难听到这位琴姬的琴音了，实在可惜。”

小顺闻言笑了笑道：“这个公子倒是可以放心，今日小的送琴姬走时曾提起三日后的演出，她也并未推辞，想来是没有被今日之事吓着的。”

“当真？”穆婉宁露出惊喜之色，道，“那便好。这般琴声若是再难听到，倒是我的遗憾。”

小顺躬身应和着。

说话的功夫，几人已然出了小院，绕过外间的小花园，到了莳花馆后门。武安侯府的马车静静地停驻在们外，穆婉宁便同小顺说了不必再送，转身上了马车离去。

马车缓缓驶过京城的街道，稳稳停在武安侯府外。

穆婉宁一大清早出府，来回折腾了这半晌，回了宁然院之时，天色已然擦黑。

“小姐，您回来了。”

巧心巧莹迎上来，俯视着穆婉宁换下一身男子衣袍，趁着这功夫，巧莹便将今日苏良娣派人来过之事禀告。

“送礼？”

穆婉宁诧异地挑了挑眉，苏良娣是个聪明人的，这般突然地给她送了份礼来，总让穆婉宁觉得有些古怪。

她将身上的衣衫拢了拢，口中吩咐道，“去将礼单拿来给我瞧瞧。”

“是。”

巧莹领命正准备退下，却又被唤住。

穆婉宁又吩咐道：“既然留了人，便一道将人带来吧。”

巧莹垂首应是，快步退了下去，不多时，便将今日留下的宫人和送来的礼单拿了过来，双手将礼单奉上，便束手立在穆婉宁身侧等候吩咐。

穆婉宁将礼单接过，随手翻阅着，倏地，目光定在一处。

“雁双飞……”穆婉宁喃喃念出声来。

侯在堂下的宫人见们似是对此很是感兴趣，便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行礼道：“禀县主，此物乃是我家娘娘特地叮嘱要送来的，说是大雁寓意极佳，是个吉兆呢。”

是苏良娣特地吩咐送来的？

穆婉宁的神色愈加晦暗不明，将礼单阖起放在一旁，笑着对候着的宫人道：“待我转告良娣娘娘，就说我对这些礼物很是满意，尤其是这副雁双飞图，多谢娘娘好意。”

宫人松了口气，有穆婉宁这句话，他们便好回去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