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风：“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会以各种市井面貌出没。各式各样形形色色。比如咱们洛阳之行便以‘笙乐坊’身份参加上元节。为了尽可能减小暴露被擒的可能，咱们不定期替换人手。替换下来会经过长时间沉寂，比如他们。还是无法避免暴露被擒，变节发生。乌柳镇就是有人出卖，一时很被动。肃清这条线损失不少人。”

李存勖：“逮着了？”

凄风：“杀了，包括他的手下。”

李存勖：“都变节了？”

凄风：“事出无奈，不得不全都杀掉。倘若，再有一人漏网，又将是一场泼天大祸。”

李存勖皱皱眉：看来此人专管一路，手下人数看口气似乎不少！他害了指不定多少人！不管参与与否都杀，也够手狠！

“就此暂住，什么‘笙乐坊’算了，堂而皇之更不安全。放出风，制造车队被劫的假象，这个世道没人在意！通知下去，一切行动终止，保持沉寂。他们应该歇一歇，缓一缓了，弦绷得紧很容易断。”

短短几句话，七姐妹都静下来。她们打心里佩服：阁主与主人见地何其一致！

一晃月余，铃儿对李存勖越来越疏远。整天缠住大头下河捉鱼，上树逮鸟。河对岸山上有种大鸟，飞不高也飞不远，但是羽毛色彩斑斓，非常漂亮。铃儿偶尔看见，说了句好看。大头这个闷头驴，犟骡子居然泅渡过河上山捕鸟去了。于是，一整天经常看到他的大块头在山上忽现忽隐，迅捷飞奔。就是很平常不过的奔跑，动静大了点，尘土飞扬。旁人的快是一溜烟，他的快特别，特别爆土扬尘。他的身后尘土飞扬，如同跟着马队随他穿行山脊。

“嚯嚯，嚯喔，这架势，大个子要把此山夷为平地。”李存勖也不禁连声赞叹：“飞将军，不是他还能是谁！”

将近月中，大头浑身泥水混着热汗，怀抱一只漂亮的山鸟回来。身上衣袍破了不少窟窿，手臂，脸上亦有划痕。

昏昏欲睡等他的铃儿见他回来，跳起身一通责备。大头只憨笑：“大鸟，铃儿说好看，就捉。”

李存勖的房门虚掩，门缝中两个背影坐于门阶。此刻的铃儿像极了那时等待自己回来的身影了。

深冬，冰天雪地。找不到一个可以御寒的雪窝子。冷冽的风裹挟冰碴子刮过脸颊，脸冻得已无知觉。他们不由自主的发抖。孩子就是孩子，不知道任何时刻都会有危险侵袭。只为了追逐野狗，一心杀之吃肉，逐渐走进蛮荒之地。兴许，执着也有好处，这几条皮包骨头的野狗提供了食物，提供了更加重要的“皮袄”！没有熟过的皮子冰凉梆硬，他们俩每人都裹了好几层，可还是冷的发抖。

李存勖知道一团火的重要，为捡几多杂草，枯枝他经常走出很远，不得不将铃儿独自留在原地。没法子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背起她还有柴草。他每次回来都会远远望见一个弱小的身影在拼命的摇晃手臂。每次回来，铃儿的眼里的泪，从来没有一次掉下过。他没有办法，为了活命，晚上必须有一团火。

熟悉的背影此刻靠着大头，说说笑笑。李存勖有些失落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