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呃差不多……就是你捞出一块肉咬咬若烂了就能加盐味儿了翻均匀翻均匀……算了左边你贴底儿三十下右边贴底儿三十下最后你便拿勺正转三十圈反着再来三十圈这样可明白了?”
这次便真的懂了。
这对站起认认真真的给七茜儿福礼道谢。
七茜儿看小师姑可怜又回屋就给她找了几个粗粮饽饽塞她怀里道:“小师姑先拿着垫垫肚子明儿你要是饿了就~尽管来寻我……没事儿呢!”
还是个孩子呢。
小师姑接过东西仰脑袋看了七茜儿好半天方认真的说:“你!可要拜我为师?”
她的一句话好没把端着锅出去的成师娘吓死。
亏七茜儿立刻摇头拒绝到:“不好不好!好好的我做你晚辈我是吃饱了撑的?我才不想找个人管着我呢小师姑还是赶紧把你这两个师侄调理好了吧也免得你以后饿肚子呢。”
小师姑很认真的跟七茜儿解释:“只有一个师侄阿柠是在我家外门花钱学艺的他不好指派……哎现在又是女婿了女婿只能哄着更不好指派了!”
恩?虽然听不懂可七茜儿依旧认真点头道:“知道了那小师姑就好好的调理你这不成器的女弟子吧真不像话!看把我们长辈儿饿的……”
门口传来大力咳嗽七茜儿便忍笑送了这两人出去这回涨了一次眼福。
真墙头弱女子飞锅!
彼夜七茜儿提着饭篮给老太太送饭。
进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隔壁。乔氏房顶的烟囱寒凉想来没有开火。
都这个时候了?哼这是觉着她当家的回来了自己合该孝顺?
管他的自己反正就给老太太做了一份儿。
七茜儿推门进院喊了一声自己来了。
等到进了正堂老太太依旧不许她进去这母子俩的账目也好像依旧没算清。
中年男人嘶哑的抽泣声盖不住的传到外屋。
七茜儿不便看长辈挨训便大声说她回去了。
老太太里面应了却说今晚她也不过去了。
七茜儿心疼却也没有办法。
她一人回转插了院门回到正堂灶前一个人生火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刷锅……
等到天地白茫茫彻底盖住她便一个人坐在灶坑前没有点蜡就抱着膝盖看着忽明忽暗的柴火燃烧。
隔壁院子里的吵杂声很大劝酒的声音说笑的声音还有……成先生竟当众高歌仔细听听一会诗经一会药经最后竟然还有香谱?
成先生果然学识高深啊!
灶下劈柴噼啪一声大的。
七茜儿收拾心神继续看她想有多久没有一个人了?自己竟然害怕一个人了?可真是矫情呢。
她自我奚落的轻笑起来门口却传来小姑娘的询问道:“你明明不高兴却为何要笑?”
七茜儿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却是那小师姑她抱着红布裹着的一个人形不知道何时来的就站在门口看她。
七茜儿笑着站起来问她:“可吃过饭了?”
人吃饱了脾气便总是好的。
小师姑抱着经络铜人进屋语气软绵绵还很是抱歉的说到:“这是阿柠的经络铜人他现在已经不用了就与你吧。”
那铜人落地发出沉闷一响。
七茜儿本想道谢却听小师姑又问一次:“我看你不高兴可为何要笑?你可以悄悄哭反正没人看到的。”
长长呼出一口气七茜儿慢慢蹲下把这小师姑当做小孩儿般的摸着她脑袋说:“你不是看到了!小师姑记住啊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喜怒哀乐里面有一件你是不能学的。”
小师姑歪歪脑袋:“那件?”
七茜儿捏捏她脸蛋说:“不能哭!也别学会这个东西!哭只能让你软弱它对你遇到的一切难处除了让你更狼狈起不到半分作用如此……越是难咱越要笑!你记住了么?”
小师姑认真的想想最后抬头道:“恩!言之有理!你你是对的!”
说完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忽眉目轻弯就咧嘴跟她笑了起来。
笑完她认真的对七茜儿施礼道谢。
谢完就笑眯眯的就离开了。
院子再次安静天气寒凉雪片落地沙沙作响……
七茜儿伸手拿了一根蜡烛对火点着举着来到铜人面前就一把揭开了红布。
好半天之后七茜儿轻叹道:“原来~你们长在这里啊!”
霍七茜年十五如加上她前生的所有岁数许她心里住着的就是个差点百岁的老太太。
有经历的老人对世上的一切事都有自己的认识。且她们还会耿直的觉着旁人没有她们岁数长自然不如她们懂的多。
七茜儿就是这种人她是自信的虽活人活到现在她才知人身上竟有这么多说法从前也知道经络xue位却不知道有这般的多原来这些玩意儿组合起来才算是个完整的人啊。
从那廖太监送了她两本书起她已经反反复复看了不下百次并按照字面的意思有了自己的领悟。
是的就是她自己的领悟就像从前没有人愿意给她单独上课她就反复阅读常常背诵自己领悟般她也是这样领悟这两本秘籍的。
加之当日那瘟神庙里有个叫谷红蕴的人对她说过只要找到铜人按照传承的方法找对路数跟着练就成了。
谷红蕴认为七茜儿家中必有成法隔壁的一对师侄也是这样想的。
这样的舍命拓脉若不是家中有实在的传承谁人又敢什么都不说的就稀里糊涂的拓脉灌顶?
如此这些人便各自在心里给七茜儿补出家谱补出传承故事。
旁人是如此七茜儿如何不是这样!她是完全不知道厉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她而言就是我按照这个练练明儿我就长头发了。
没错她就是为了生发练的。
那修合真经上说须得赤足踏地方能感受大地真元。
那真经又说须得子午那午时已过现在就只有夜里的子时了。
深夜子时七茜儿便脱了鞋赤足踏地去感受站好半天两脚冰凉她啥没感受到便想许是感受就是把那些气拽上来我才能感受到?
此人上辈子对着牌位寂静惯了是个入静便能立刻心无杂念的。
如此她迅速入了静想着我从大地拽一口元气感受到它感受它感受它……有了!
再按照这些经脉去运行它……
一股子从地底冒出的气还真被她生生感知到了那气被她拽到足心又与她从前身上本就有的气合并在一起。
然后这两股气合并一处就规规矩矩沿着书上那铜人上标注的脉络开始运行……
如此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那气儿越来越多便慢慢变成奇怪的东西……先是从左足开始走的是热气了又从右边开始走的是寒凉之气了?
七茜儿不知道这些气为什么变化便认为它们本该如此就是这样。
气虽不同然则按照修合真经的办法它们自有循序就这样互不干扰的一圈一圈的游走起来。
隔壁喝到下半夜便开始送客。
七茜儿能听到足够的吵杂却丝毫不会分心。
她此刻是愉快的愉悦的并欢喜的。
讲不出为何这样欢喜?就是能感觉到那身上蔓延着一种奇妙的生机生机是协调的平衡的还任她掌控又如沃土遇到了种子种子遇到了水季节恰恰合适那树苗儿便发芽了从大地慢慢探出头啪的一下……
世界便发出喜悦的一声哼又是一声哈……
七茜儿知道自己低低发出了些声音这不重要!
倒是隔壁小师姑盘膝坐在蒲团上点头道:“果然家学渊源!”
…… 种子变成树苗树苗抽出枝蔓枝蔓长满绿叶受着恰恰好的和风细雨滋滋润润当中那树苗便开始抽条越来越高越来越壮……
七茜儿看不到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一会热气升腾一会满是寒霜。
这是个压根不知道武林更不知道江湖听都没听过绝世武功这个词儿的后宅妇人她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哦她知道自己在练生发的功夫。
她一人走出了从前一切人都没有走过的修炼之路然而事情也真非她所想是一帆风顺的。
如一个气囊一直往里面添加大地一口真元虽有那廖太监给她拓宽过经脉然而这经脉总会有承受不住的时候。
如此便难受了。
大概是下半夜的时候七茜儿便觉胸中憋闷好像是荷塘底下挤满了淤泥般不得纾解。
然而此刻她也是收拾不住了那气脉还在一圈一圈的游走甚至七茜儿心里已经清楚再这样吸进来却散发不出去她一定不好了……
不好了?
不好了!
该如何是好?
她便想起那本月德三十六式来。
怪不得那老太监给了两本该死的遭雷劈的!他咋不说是一起练的啊!那书自己只看了几眼上面尽说些什么来着?
哦!兔起乌沉右臂前出左腕拧翻?气贯于指手足小圆……
圆?圆?圆圆圆!
身上好难受……要死了要炸开了……要是一个圆必须有一个圆对!家里有个大磨盘……圆的!
七茜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只想着老娘几十年都熬得阎王老爷身上生死簿都逃出性命了我能在这里炸了?
休想!
如此这天地唯一奇哉的妇人便叉着收不回来的腿儿一步一步的出了正堂又一步一步趟雪的去至后院磨房。
老官宅有人就得吃粮有粮总得磨成粉。
这原就是一户家有二十几个婢仆的老宅也不知道前主人是如何想的许是刻薄他家里用的磨盘就不是那牲口拉的滚磨却是上下两片的人推石磨还出奇的大。
七茜儿好不容易挣扎到地方脑袋里就一个想法总要做点动作发散出去总要画个大大的圆才能舒畅如此她就一头扑过去双手把抓住那磨盘上的拐就开始一圈一圈的磨了起来。
到底……还真是圆了!
左右足心于大地取一口元气灌输体内与身上先天之气会合延出阴阳二气运行经脉润养经络兔起乌沉气贯全身送至双手圈圈环环收气于体周而复始……当天地再次明朗庄子里瘟鸡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叫唤。
七茜儿便缓缓放开双手睁开双目想:“我成了!”
又一想?什么成了?
反正到底是成了!
最后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摸了一下脑袋顶瞬间……她就泪眼汪汪了
娘哩!好发!毛拉拉的划手哩!
作者有话要说:哼!晚了!我写不出来卡文了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