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和卢氏是异口同声“自然是的!”
陶缇:!!!
嘶好大一个误会!
她瞪大了眼像一个吃瓜吃到噎住的猹“那太上皇他怎么不知道?”
听到这话张氏和卢氏也沉了脸小声猜度“难道沅沅没告诉他真相?”
陶缇悻悻道“貌似好像不知道吧。”
张氏和卢氏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按照沅沅和昭康帝的脾气倒真有可能怄着一口气没把话说明白。
一个心高气傲懒得解释一个狂躁愤怒但只能压着气认下这顶并不存在的绿帽子。
两个人别扭的人凑在一起互相折磨。
卢氏眼中噙着泪深深叹气道“他们俩人何必呢!”
“太上皇怎么回事哪有男人像他这样糊涂。他自己干的事他心里没点数吗?”
张氏握着拳忿忿道“不行我得去见见他沅沅受这么大委屈!他凭什么当深情种!”
说罢她愤然起身。
陶缇和卢氏一怔回过神来忙去劝她消气。
张氏却冷哼道“不行这事必须说明白我要教他知道沅沅从没半点对不起他更不欠他半分!省得他觉得他能认下大皇子是他心胸开阔对沅沅多么包容自我感动个什么劲啊。”
闻言卢氏抿了抿唇也不拦了反倒要跟张氏一起去。
张氏拍了拍她肩膀“你家那口子还在朝堂上当着官呢若是惹得太上皇不快迁怒于你家那多不值当。我一个人去就成我女儿是皇后女婿是皇帝他便是要迁怒也得掂量掂量。”
也不等卢氏反应张氏风风火火就往外走了。
陶缇看着张氏那潇洒利落的背影眉心微动转过头对卢氏道“卢姨我现在相信你从前说的话了。我母亲真是个火辣任性的。”
卢氏露出无奈的笑摇了摇头“她呀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陶缇轻笑一下扶着卢氏重新坐下。
****
兴庆宫。
张氏的骤然求见让昭康帝颇为诧异。
他慢悠悠放下手中书卷让李贵请张氏进来。
一道石青色身影疾步走了进来强压着情绪行过礼。
昭康帝道了句免礼又让李贵给她搬了张月牙凳。
张氏瞥了一眼那凳子却是没坐只垂着头道“臣妇今日前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与太上皇说明还请太上皇屏退宫人。”
顿了顿她补充道“是关于先…太后的事。”
昭康帝冷漠的眸子眯起沉声对李贵道“你带人都下去吧。”
李贵喏了一声很快带着一众宫人退下。
殿内安静下来午后昏昏的光线透过雕花支摘窗在光洁的地砖投下点点光斑。
张氏这时才缓缓抬起头当看到榻上坐着的男人时原本愤怒的眼眸有一瞬间失神。
他怎么这样老了。
她惊愕眼前这个暮气沉沉、形容憔悴的男人还是之前那个不可一世、冷漠威严的皇帝吗?
昭康帝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语气淡漠“说吧关于沅沅的事是什么?”
张氏堪堪回过神来肃了神色也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开门见山道“大皇子是你的儿子你知道吗?”
昭康帝眉头蹙起觉得她这问题问得蠢“朕自然知道。”
“我的意思是他是你与沅沅的骨肉。”
“………”
殿内顿时寂静下来只听得屋外传来两声孤冷的寒鸦叫声。
昭康帝面部肌肉抽搐着紧紧地盯着张氏声线紧绷着沉沉道“你再说一遍。”
骤然老了帝王久居高位的强烈气势依旧令人心颤。
张氏强压住心头的惧色一字一顿道“大皇子是你与沅沅的亲生儿子。”
昭康帝薄唇紧紧抿着神色晦暗难辨。
张氏急道“你难道忘了长昭十八年的中秋你半夜潜去了顾家你、你……”
剩下的话她难以启齿。
这般隐秘难堪之事顾沅也只与她和卢氏说过毕竟外男半夜潜入闺房还发生那等不堪的事要是传出去真是不要做人了。
昭康帝瞳孔猛缩肩膀剧烈的颤抖。
难道那日的一切不是一场旖旎的梦?
张氏见他这反应情绪上了头也顾不上那么多冷声嗤道“你以为沅沅是那般婚前便与男人胡乱来的性子吗?她与文明晏清清白白从来规矩守礼半点没逾越。倒是你你自己……对沅沅做出那等事你让她如何接受得了?她恨死你了她可不得逃!”
昭康帝心神俱震只觉得脑中轰鸣。
“她为何、为何不与朕说出真相……”他声音沙哑眼角泛着红。
“沅沅十六岁嫁你二十七岁薨逝你与她做了十年的夫妻她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张氏其实想说的是你对沅沅做的桩桩件件你觉得她那时候乐意搭理你么?心里没点数嘛。
昭康帝握紧拳头眉宇间凝起阴郁的寒光胸腔因着强烈的情绪而上下起伏着。
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张氏心绪复杂的很。
沅沅是个犟脾气昭康帝当年也不干人事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真是造了孽!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自己此生的姻缘不也过的一团糟。
人呐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沉吟半晌她唏嘘道“沅沅是个宁折不弯的或许你当年若不那么强势你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说完这话她朝昭康帝拜了下“臣妇要说的就这些先行告退。”
她不疾不徐的离开了。
李贵等人守在门口见她出来弯腰送别。
张氏这边刚踏出兴庆宫的门槛猛然听得殿内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了太上皇吐血了快请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