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下来，大家也算是真正熟识了，回到寝室，几个人一论岁数方鸿渐最大，然后是赵明，张隽哲第三，赵国强老四，何明老五，周长海老幺。

几个人闹闹哄哄的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

躺在自己的床上，何明一点儿困意都没有，睁眼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突然有了一种远离家乡的孤独感。

“大哥，睡了吗？”半晌，黑暗中突然响起来张隽哲的声音，看来睡不着的不止何明一人。

“还没呢！”黑暗中传来了方鸿渐的声音：“是不是有点不习惯？没事，刚开始离家都这样，过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嗯。”张隽哲嗯了一声，就没了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翻身的动静，然后另一个地方也是。

方鸿渐是过来人，特别能理解这种乍一离开父母，产生的不适和无助感。他想了一下，就想转移一下话题：“你们出来乍到的，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咱们学校的一些禁忌？”

“禁忌？”方鸿渐的话成功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是啊！一些只是流传在我们住宿学生之间的禁忌。”

“大哥，你是不是要讲鬼故事啊？”

“鬼故事？”方鸿渐在黑暗中轻轻地嗤笑了一声，然后就听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啪”的一声脆响，一抹火光燃起，微弱的火光中，何明看到方鸿渐坐在床上，点燃了一根烟，然后就见他的位置有一点红色忽明忽暗，仿佛在黑暗中睁开了一只红色的眼睛。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不信！”赵国强道。

“我也不信。”这是周长海的声音。

张隽哲迟疑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或许是有吧。”

何明没有出声，就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

见何明没有出声，方鸿渐幽幽地道：“这事要从咱们学校的地址说起，老六是本地人，你应该知道咱们学校的位置以前是什么吧？”

周长海道：“知道，是一处乱坟岗。”

“对，其实学校建在乱坟岗这事一点都不稀奇，不光是咱们这所学校，就我知道的，别的学校建在乱坟岗上的也不少。至于为什么，有人说是因为学校的人流多，阳气旺，能镇压这里的阴气；也有人说，学校是出贵人的地方，这叫一贵压百邪。”

“听我的班主任说，当年他还在读书的时候，正赶上这里建校，因为这里的乱葬岗年头实在太多了，到处都是无主的孤坟，那时候推土机一走一过，腐朽的棺材板，白花花的人骨头被推土机推得叽里咕噜的。即便那样，建校的初期有时学生晚上出去，还经常看到有完整的人骨头规规整整地摆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狗扒的还是别的什么动物扒的。”

说到这，方鸿渐用力地吸了口烟，然后接着讲了下去：“最开始的故事是这样的……”

那时候是七十年代中后叶，轰轰烈烈的大运动刚刚结束，那晚，有一个叫王红卫的学生，晚上去厕所拉屎，当他拉了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厕所里有些不对，于是他忙拿手电四处照，结果这一照不要紧，一下子发现厕所紧里头那个蹲位还蹲着一位，那个人姿势很奇怪，就在那低着头一动不动地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