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低低浅浅地笑,分明该是笑的表情,却让人有一种比哭更难受的感觉。她低着头看着自己交错在一起的手指——白嫩纤长,一如青葱——就是这样一双手把白从那迷尘谷里带出来的啊,也正是这样一双手…纵容着白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
白月伸出一只手扶额,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她好像…突然分不清自己对待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
不像是对待一个宠物,可也不像是对待一个友人。她看见白委屈的模样会觉得心疼,身子会不由自主地做出安抚他的动作,她明明知道白偷偷摸摸做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却总是装作毫不在意,放任他做他想要做的。
——她似乎总是对他狠不下心。
看呐,就像现在。
白月漂亮的眸子状似无意地瞥过某一个角落,待看清那一处的景象之后整个瞳仁都收缩了一下。
小狐狸的身子软软地趴在地上,似乎是疼得厉害,一抽一抽地抖动。白月看不见小狐狸现在是怎样的表情,那一处整个都是一片阴影,可她却偏偏可以感受到小狐狸此刻的内心。
——他在哭。
白月很笃定的这么想。
她那从见面开始就总喜欢卖蠢逗着她欢笑的小狐狸,此刻的内心正在悲恸——那种痛到了极致而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的悲恸。
真正的大悲无泪。
白月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根银针扎了一下,起先只是感觉到了微微刺痛,过了一小会儿痛就消散了。可当你不再在意那银针扎过的伤口的时候,你又突然发现那伤口此时有些发痒,有些发疼。那疼那痒像是从血肉中透出来,张牙舞爪地想要侵蚀掉她整个人,占据她此时所有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