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看出张居正希望自己回避，故意借口参观张府的宅院想离开，却被玉婉喊住。

灵儿疑惑地问：“玉婉姐，怎么了？”

玉婉道：“一会儿我陪你参观府中。”随后对张居正说：“张大哥，如果你问我的事连灵儿都需回避，恕我不能回答你，我和灵儿都是段家的人！”

玉婉说得很直白，你既然有意让灵儿回避，这事显然非同小可，我即使没回答你，将来什么机密泄露了，谁能说得清呢？何况你这般让灵儿回避，灵儿会有想法，书生知道了，书生也会有想法。除此之外，玉婉还特地加上了一句”我和灵儿都是段家的人“，那是在告诉张居正我不再是徐家的人，不要总把我当徐府的大小姐看。

张居正歉意地对灵儿说：“是我太小气了，请你见谅。”

灵儿道：“张大人言重，你要有什么事尽管问玉婉姐，我绝口不会提。”

张居正心想，如果自己不把这个问题问出，反倒说明自己真有古怪。张居正坦诚问道：“我想问问你们，段大人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灵儿一脸平淡，俨然没听到这个问题。

玉婉道：“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自家中出现过内鬼之后，相公许多事都不再与我们说，哎！”

书生真没对她们说吗？说了。但书生交代过玉婉不要告诉学士，若告诉张居正不就等同于告诉学士了吗？可玉婉不能直接说“我不能说”，那不就等于说了吗？玉婉只能说“我不知道”，为让这“我不知道”可信，她陈述了足够充分的缘由，书生不再相信我们，没对我们说过，于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想法，末了还叹一口气，显得她对此也很无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大大显示出了玉婉在处事上的聪明！

张居正道：“原来如此！”不再多问，转而笑着说：“你们不是要参观我的家宅吗？你们稍等，我去让内人来带你们参观。”

玉婉和灵儿都道：“好！”

玉婉和灵儿跟着张居正的妻子随意参观了府中，待两个丫鬟收拾妥当，辞别张居正及其夫人，领着两个丫鬟回到了旧宅。两个丫鬟均十**岁，一个叫王芳，一个叫刘梅，虽不算上等姿色，但比大多数女子好看。

灵儿先将两个丫鬟安置在方静隔壁的房间，再带她们大致熟悉了一遍旧宅，然后安排道：“相公的衣食起居依旧我自己来，你们一概不用管。王芳，你照顾婉夫人，婉夫人出生贵族，比较讲究，你多问问方静和小豆。”

王芳应道：“奴婢遵命。”

灵儿接着说：“刘梅，你就照顾盈夫人吧！”

刘梅应道：“奴婢遵命。”

灵儿继续说：“方静，你还是跟我。其它事务上，你带带王芳和刘梅。”

灵儿的意思是三个丫鬟中，方静为首。

方静应道：“好。”

先前旧宅里，除了书生、灵儿、玉婉、盈盈四位主人外，小豆、董泰和王海的地位也明显高于方静，即便黄大姐在世时，也是大姐的身份，只有方静是一个处于最底层的丫鬟。如今终于又来了两个丫鬟，方静十分开心，与两个丫鬟说说笑笑，很快成为了朋友。

晌午十分，书生和盈盈回到旧宅。

书生瞧见两个丫鬟，笑着说：“哟，家里添新人了！”

王芳和刘梅赶紧恭敬屈身，分别拜道：“奴婢王芳、奴婢刘梅，见过大人和盈夫人！”

书生呵呵笑了，说：“我们家里不兴这些规矩，以后都免了！”

王芳和刘梅应道：“是。”

盈盈瞅着王芳和刘梅的模样，心中一阵焦急，赶紧将玉婉和灵儿拉到一旁，小声说：“我不是说了找两个最丑的回来吗？”

灵儿谎道：“这已经是最丑的了啊！”

盈盈真信了，惊道：“天呀，张大人家中的丫鬟到底都有多美啊！”不再好说什么。

灵儿指着刘梅对盈盈说：“刘梅以后跟着你，你可别再说不公平了。”

盈盈嘻嘻一笑。

刘梅说：“以后盈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

盈盈随和地说：“其实也没多少事，你别太拘谨！”

盈盈嘛，想争的就是一个面子，仅此而已。至于争这个面子做什么，她又说不出。

书生叮嘱道：“灵儿，她们初来乍到，别亏待了她们。”

灵儿道：“你放心吧，我知道。”

书生又说：“已入冬季，天气渐寒，给每个人都缝制一套厚实的衣服。家中多备些木炭，大家自去取来供暖，别冷着了。”

灵儿道：“好。”

书生说的是每个人和大家，即是把方静、王芳和刘梅三个丫鬟也算作其中了，这让三人心中倍感温暖，也由此可见书生并无等级观念。

玉婉玩笑道：“段大人竟开始关心家务事了？”

书生呵呵笑了，道：“入朝是官，当好官职，回家是长，也得当好家责，徐师爷教的嘛！”

玉婉也是一番欣慰的笑意。

书生又道：“对了，方静你来一下，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方静哦地应诺一声，随书生、灵儿、玉婉和盈盈进入厅中。

方静规规矩矩地问：“不知大人要和方静说什么事？”

书生迟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黄大姐走后，王大哥一人挺孤寂的，现在家中多了王芳和刘梅，你的活轻了不少，空了可以多陪陪王大哥，和他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