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喃喃地说:“说不定皇上终于发现严嵩是奸臣,讨厌他了!”
书生笑了笑,说:“严氏父子左右朝政,为非作歹,皇上怎会没有耳闻,但这么多年他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明他在默许,无论如何,严氏父子替他撑起了大明江山,江山没有受到大的威胁,其它的对于皇上而言都是小事。在我刚回京生病期间,我曾向徐大人和张大人献计将天灵道长引荐给皇上,谋得皇上信任,以备它用,我想,这次一定也是他们和天灵道长里应外合的计谋。”
玉婉和盈盈都是一惊,她们此时才知道天灵道长的事。
玉婉惊道:“天灵道长在皇上身边?”
书生点头道:“对,我当初让天灵道长帮我一个忙,说的正是此事。”
玉婉明悟道:“难道爹爹他们现在得心应手。”
书生道:“那当然,他们已借助天灵道长主宰了世宗的心理想法。”
盈盈笑嘻嘻地夸道:“相公,你这计真绝!”
书生道:“严嵩一而再再而三受挫,自知大势已去,向皇上提出辞官归去,皇上未允。”
玉婉疑惑地说:“皇上为什么不允呢,严嵩若真辞了官,也就少了一场政治纷争。”
盈盈不满地说:“就是,把那个奸臣留着干嘛!”
书生道:“严嵩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皇上很不舍。何况徐大人也陈言严嵩不能辞官!”
盈盈惊得目瞪口呆,道:“啊,义父反而替严嵩求情,为什么?”
书生瞅瞅玉婉,有些为难地笑了。
玉婉道:“相公,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如今我先是段家的女人,再是徐家的女儿。”玉婉在告诉书生,我不会再想以前那样什么事都先想着徐家。
书生解释道:“江湖有一种规矩叫金盆洗手——”
盈盈抢着说:“这个我知道,江湖上的人要想退出江湖,就会金盆洗手,一旦金盆洗手之后,他以后将不再介入江湖之事,以前的是非也都消去了。”
书生道:“朝政上则有一个和金盆洗手类似的规矩,叫告老还乡,一旦告老还乡,朝政上的纷争都与他再无关系。严嵩请辞,便是以求自保,而徐大人不让他请辞,其用意自然很明显。”
盈盈本想说什么,但看了看玉婉,咽下了。
玉婉已而明白学士是要让严嵩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可能,低声问:“爹爹这种做法对吗?”
书生淡淡地笑了,道:“在政治上,无所谓对错,只有输赢,夏言当初辞而复回,不也被严嵩害得家破人亡吗?严嵩是你爹现在最大的政治对手,他的手腕儿当然得硬,不然怎能掰过别人!哪怕——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严嵩现在的身份,我不敢保证他不会这样对我!哎!”书生说完叹了一口气,政治有太多无奈。
玉婉陷入了忧虑,显然,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自己的爹爹很可能也这样对待自己的相公。书生是爹爹的女婿,可严嵩的孙子不同样是爹爹的孙女婿吗?如果说爹爹将孙女嫁给严嵩的孙子为妾是迫不得已,而自己嫁给书生不也非爹爹心甘情愿吗?这两者的性质几乎相同!在政治斗争上,婚姻与亲情是多么的淡薄!
玉婉恳切地说:“我说过,我先是你的女人,再是徐家的妻子。”玉婉这是在告诉书生,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选择和你站在一起!
此时,灵儿从济世堂出诊回来,竟是一脸忧伤,神情落寞。
书生关切地问:“灵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吗?”
灵儿低落地说:“相公,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绝症病人,他病痛难忍,我却救不了他!”灵儿为此很是自责。
书生宽慰道:“灵儿,不要多想,再好的郎中又怎么敌得过命呢?如果每一个病人都能救活,天底下还有谁会死呢?救能救之人,便是医德,助该助之人,便是侠义。”
盈盈也宽慰道:“灵儿呀,你就是太善良了,生老病死都很正常,说不定这个人本来就作恶多端,现在不过是在遭受报应!”
盈盈这番说辞倒也挺有趣。
玉婉对灵儿说:“别多想,饭菜已备好,就等着你回来吃饭了!”
书生道:“吃完饭,灵儿你陪我一起去一趟严府,看望严嵩。”
灵儿嗯一声,点了点头。
盈盈立马嚷道:“我也要去,我要时刻保护你!”
书生瞥瞥盈盈,玩笑道:“天天跟着我,我会烦你的!”
盈盈嘟上小嘴,摆出一脸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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