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很久都没能睡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一刻,慕念北眼中不屑的神色。
夏逸然掀了被子,从床上爬下来,顺手取过一旁的包,背在了身上,换上鞋,开门走了出去。
黑漆漆的夜已经很深,白天里热闹的校园此刻真正寂静了下来,她走在路上,再没有遇见别人。
当她独自走到操场的入口时,却看到二楼的那个窗户亮着光, 她扭头便朝身后跑去。
她站在那栋楼下时候,已是一身的狼狈,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甚至还有地方破了洞,夏逸然呆呆的看着二楼那个窗户。
慕念北他,是不是回来了?
虽然她知道不太可能,可看到二楼亮起了光,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站在了这里。
夜风习习,拂过她的脸庞,她没有动作,一直一直,盯着那个窗口,失了魂魄一般。
一声惊雷之后,雨便如倾一般,她笔直的站在了雨里,却依旧保持着仰望的姿势,一动不动。
雨一颗一颗打在她微微仰起的脸上,分明有些疼的,可她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任雨水模糊了视线,淌过脸颊,一滴滴从她的下巴上,滴落下去。
她终于低了头,看向有些昏暗的门口,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慕念北带她来这里的时候,已经输入了她的指纹,若说要进去,不过是她想不想的问题。
可如果真要那样,这几天她早就进屋里去过了,又何必站在操场上,一守就是几个小时,有时甚至是一个漫漫长夜,能看见身后的太阳,将清晨并不温暖的阳光打在背上,仔细体会那种等不到想等的人的绝望。
况且,她就算进去了又能如何,万一那个人真的回来了,她又该怎么样面对他。
毕竟此刻的自己,在他眼中,也就是一个不堪的,不屑一顾的存在罢了。
偏偏,刻在他心头的误会又那样的深。
不,那也许并不是误会,而是从心底生出的一种偏见,对于她这个人,无关任何的偏见。
那样的话,她在慕念北眼中又是多么的可悲。
她终究还是进来了,走过的每一步,都留下鞋子上的泥污水渍。
她无暇顾及,只是看着这一室的光明,不知究竟是进是退。
也于他就在屋里,而且并不想见到自己,若这一刻从这里退出去,便能给彼此都留有余地。
夏逸然拽了拽自己早已湿透的衣服,低了低头,终于还是黯然转过了身。
出去吧,不见也好。
就在这个时候,在她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夏逸然一下愣在哪里,想转身去瞧,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胸口紧张的起伏着。
脚步越来越近,却还有塑料袋摩擦发出的声音,夏逸然有些疑惑,顾不得许多,终究还是转过了身来,目光紧锁那个拐角。
怎么回事,这脚步声听起来倒想是一个女人?
果然,从屋里走出来的,并不是慕念北,而是一个她从未在这屋里见过的陌生女人。
“你是谁?”她几乎是下意识问出来。
“我?你是谁,是怎么进这里的?”反倒是这个走出来的中年妇女,带着一脸的防备,满眼怀疑的盯着夏逸然。
“我。。我。。”不知为什么,在她犀利的目光里,夏逸然竟有些词穷。
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来说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毕竟,对于慕念北来说,她貌似也就只是一个粉丝。
如果是朋友,走的时候,是会道别的吧!
就在夏逸然出神的那片刻,中年妇女仔细的打量着她,从头到脚。
大约大学生模样,浑身湿透,深夜一两点,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锁是密码锁,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还是乘她不注意的时候偷看了密码?
“你不是小偷吧,大半夜不睡觉跑别人家里来做什么?”
中年妇女的话,打断了夏逸然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越发阴沉的脸色,却也无力解释些什么。
该怎么说:“其实我跟这房子的主人认识的,是一个。。。”
“瞎说,这屋子里住的可是你这样的人能高攀的起的。赶紧出去,赶紧出去。”
夏逸然看她一脸笃定的神情,明白,这个大妈一定是知道这屋子里住的是他。
中年妇女放下手中的垃圾袋,半推半就的将她往门外赶。
她虽然不知道这屋里住的究竟是什么人,但这屋里偏偏还真有那么几样贵重的东西,是她一两个月,甚至一年的工资都未必抵得上的。
这丫头来历不明的,真少了什么她可赔不起。
很快夏逸然被赶出去,那位大妈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门。
她转了身,磅礴的雨里,也就这屋檐下巴掌大的地方,可以避一点雨。
而她,义无反顾,迈腿走进了雨里。
不同来时的匆忙,她恋恋不舍的转了身,盯着身后的房子。
终究还是没能知道他在不在屋里, 不过也许他并没有回来这里。
就在昨天,还看到消息,他上海拍摄某时尚杂志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