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就凭你还不配知道。”王母感觉十指之间的缝隙中有粘稠的液体溢出，视线朝下，一双粉白纤细的小手已经被血水浸透。真的很疼，疼的麻木了，也就没感觉了。她现在在等，等自己那个天平的倾斜，她相信，快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会儿。

原本是想要捉拿重楼的，现在反过来被虐，王母暗地里叹了口气。她这次离开魔界绝对不会再莽撞了，首先要把自己法力消失这件事查清楚。这么疼，简直不能忍，要不是她还得装会儿逼，早就喊人来救她了！……对了，大司命那货死哪里去了！她明明感觉到之前还在的啊！

“呵，本尊不配？”重楼的怒火被勾了起来，千万年来，除了瑬泽与天界那几个在自己面前嚣张过，这一个法力全无的小小凡人，是谁给的胆子？他狠狠攥住她纤细的脖颈，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她细腻的皮肤，很快，就呈现一道血线缓缓流下。“本尊的耐性有限，你的血能流多久，本尊就能等你多久。”

王母感觉脖颈之间一团粘腻的液体带着浓重的腥锈味越来越多，她被重楼一掌掼倒在地，以一种弱者的姿态匍匐在他脚边。那掌风里含着的魔气侵入她的身体，那种深沉的蚀骨之痛让膝盖上的伤变得微不足道。魔气侵体，她作为神，不及时逼出是会伤及本源的。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整个大殿里清晰可闻，地上已经汇聚了一滩血迹，就好像打翻了一整瓶酱油……

“那你姑且试试，我的血可以流多久。”

“在本尊面前嚣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知道瑬泽是怎么死在我手上的吗？”重楼蹲下身子，玩味地看着这该死的女人。记得未进火牢前，她的相貌还是很符合他胃口的。若是这朵带刺的小花可以屈服，那么他不介意尝尝她的味道。

原本重楼只是像恐吓一下她，因为提到瑬泽死在自己手上这件事，足可以体现自己超凡的实力。谁知，她猛地抬头，瞳孔紧缩了一下，漠然开口：

“你敢说是你一人杀了瑬泽么？”声音冰冷地吓人。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威慑，这种威慑不是后天养成，更像是生来就有，长在骨子里的尊贵高傲。让重楼听了，竟一时震住了，灵魂似要被那种余韵牵引出去。

“若非东华帝君与瑬泽交战，使其负伤，他就不会落在西王母布下的封印中，若非他被封印，你与白珞也就没机会趁虚而入合围瑬泽，瑬泽也就不会死！”她瞪着重楼，眼里带着浓浓的讥诮与不屑，“背后使绊子很值得你炫耀吗？”

“呵，照你这说法，本尊还倒是要好好感谢天界了？我告诉你，就算没有西王母和东华帝君插手，瑬泽还是会死在本尊手上，只不过迟一些罢了。”

少女听罢，恍然不觉有些失神。这么说，他的死还是因为她……

大殿之外，一个黑影鬼魅一般地出现，他听到里面的对话，银灰色的眼眸闪过汹涌的怒气和几分自嘲的揶揄。瑬泽啊瑬泽，你竟然还会犯这种错误，居然对一个根本不在乎你性命的女人动心。如今还叫她把杀你作为某种功勋说出来与重楼比较？真可笑啊。

藏匿在斗篷下的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似乎在拼命压制滔天的情绪。悲，怒，恨，哀，交织在一起，让他将近暴走……

“自大狂。”

“本尊已经没有耐性和你玩下去了。”重楼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即便对她还有点兴趣，可已经被她的不屑和傲慢磨尽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瑬泽，那就陪他去吧！”

魔尊嘴角噙着凛冽的冷笑，又一掌挥出，少女的后心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被撞飞出去，纤柔的身子狠狠砸在一根岩柱上，她呕出一口暗红色的精血，眼前黑一阵、白一阵。我靠，难道她的实验出现了问题，再这么下去，她可能悲哀地成为天界历史上第一个活活被魔族虐死的神啊……

魔瞳中杀意滔天，炎波双刃中一柄的尖端瞄准王母的心口，自重楼手中飙射而来。王母下意识便要闪开，可是伤势过重，浑身动弹不得，一种深深的绝望在心口弥漫。她紧闭着双眼，不想看到那血腥残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