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臭蛋过得相当惬意,他随雪如漂泊多年,多数都是餐风露宿的日子,这次破天荒的被当成救星,当然是大享其福,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他正在床上躺着休息,那村长的女儿翠儿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臭蛋鼻中闻到一股馨香,知道是好吃的,但他也知道不能表现的太馋,只好把口水使劲往肚里咽了咽,那翠儿听到声音,掩嘴扑哧一笑,对他说:“饿了吧？这是我爹让我炖的燕窝粥，你趁热喝了吧，一会儿打妖怪好有力气。”

臭蛋不好意思地一笑，也不说话，端过一古脑喝了，他也真有些饿了。

翠儿看着他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又是一笑，臭蛋见她笑，一下呆住了，翠儿被他盯得俏脸一红，斥道：“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臭蛋道：“你笑起来好像我的姐姐。”

翠儿道：“你姐姐很好看啊？”

“是啊，”臭蛋露出世上最幸福的笑，“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也是对臭蛋最好的人。”

翠儿忽然觉得有些心头酸酸的，幽幽一叹，对他道：“你还要不要喝，厨房还有。”

臭蛋忙摆手：“不不了，这种燕窝粥很名贵的，不可以喝太多。”

翠儿道：“你担心什么，我们这个山里有很多这样的燕窝，只要采来就是了，管你吃个饱。”

臭蛋犹自道：“以往有燕窝粥喝的时候，姐姐都是先让臭蛋喝，臭蛋喝完姐姐才喝，所以臭蛋就不敢多喝，怕姐姐看我喝得多自己就不喝了。”

翠儿笑道：“你张口闭口姐姐，你那姐姐是亲的么？”

臭蛋摇摇头，陷入回忆：那是一个冰封的严冬，一个形容邋遢的少年躺倒在路边，他在这里躺了好几天，没有人来管，因为他的尸体已经冷了。

其实他还有一丝生机，人们以为他死了，在这个寒冷的世界上，人们自顾不暇，忙于自己的事情，根本没工夫来管这样一个死人。

寒风依旧……

此刻一个少女走了过来，穿着一身素衣，便是雪如……

好久之后，朦朦胧胧中臭蛋睁开双眼，从缝隙中看到一个娇弱的身影拖着自己在雪地里走，她走得很辛苦，因为她自己也很冷，但是她没有暖手的空当，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停就再也走不动，臭蛋躺在一个木担架上，绳子的一端勒在少女肩头，勒得很深，少女偶然缓一下步伐，探手去拂鬓边吹乱的发丝，这一幕瞬间变成了永恒，那是臭蛋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那时臭蛋便深深埋下一个愿望，要一生一世守护这个女子……

臭蛋讲得很少，思路也不清晰，但是翠儿却从这些简短的片段中听出了无限深情，臭蛋讲完，痴痴笑笑，仿佛停留在梦里，他想到了跟随雪如的无数个日子，那时两人相依为命，雪如亲人一样照顾他，无微不至，有次臭蛋病了，雪如独自背着他，在夜间去敲一户户医生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