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明泉域淡淡的问道，“筑基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都办妥了！一共五颗，其中三颗已经送到了陛下手中！”低着头，侍卫恭敬的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明泉域望了望怀中的幼婴，话锋一转道，“你刚才说第二件事与机密有关，是什么意思？”

面上露出了一丝惭愧，那名侍卫的头颅更低了一分，“属下觉得，灵瞳就在纸醉金迷之中，甚至于已经大概确认了他的身份…”

逗弄幼婴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明泉域抬头望向不远之处的侍卫，有些恼火的道，“既然如此，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将他除掉！等我亲自出手么？”

见明泉域发怒，侍卫连忙一脸惶恐地跪了下来，语气艰涩的道，“属下该死！在得出猜想的下一刻属下便已经赶了过去，只是…只是属下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慢了一步！？什么叫慢了一步？给我讲清楚了！”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明泉域怒火中烧的道。

“据报，赵香儿前往纸醉金迷乃是去见一个名叫莫小鱼的龟崽，所以属下猜想那个叫莫小鱼的小子应该便是国师和陛下所在寻找的灵瞳，于是便火速赶了过去！只是那个莫小鱼似乎和前些日子刺杀过应留影的江湖剑客有些关系，在应留影带着大批人马包围纸醉金迷的时候，莫小鱼和一个叫公孙寿的老头偷偷的离开了纸醉金迷！那时四处都是应留影和应天府的人，属下的人根本插不进手，所以失去了目标！”低着头，侍卫连忙解释道。语速虽然很快，但却说得有条有理，清晰无比，显然来时已经想好了说辞。

“应留影！又是那个应留影！他倒是嚣张得很！以为这里是他赵国么？哼！简直就是个混账！”听完了侍卫的解释，明泉域更加恼火了起来，狠狠的咒骂了几句之后才平息了下来。

稍微平静了一些之后，明泉域便再次望向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属下，心平气和的道，“你起来吧！说起来，这事也不怪不得你！”

“谢殿下不罪之恩！”

深深的吐了口气，有些疲惫的躺在了柔软的椅背之上，明泉域缓缓的道，“灵瞳意外失踪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那日在场的高人不少，你们动起手来难免会暴露身份，那样的话对于以后的计划也会有不少的影响…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爷子在咱们前面找到灵瞳，然后放弃使用筑基丹，直接凭借无穷无尽的灵石灵脉冲击筑基期…那样的话，我们这二十年的筹划就全完了…”

“殿下放心！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赶在陛下和国师之前找到并消灭灵瞳！”望了望一脸疲惫的明泉域，侍卫语气坚定的承诺道。

“收起你的承诺吧！你的人头对于我一钱不值！我要的是灵瞳的人头！”冷冷一笑，明泉域抱着已经熟睡的幼子，闭着双眼，毫不领情的挥了挥手，“即刻动身。多多注意赵香儿和明旭三子的动向，若是有必要，不必留手！”

“那个应留影怎么办？”重重的点了点头，侍卫临走前问道。

“赵国使节不可杀！召回应天府的所有人马即可。另外，跟底下的人交代一声，以后应留影的事情就不要理了！哼！我倒要看看，没了我燕国的人马，他还怎么在我燕京作威作福！”冷笑着说完，明泉域便再次挥了挥手。

……

静静的躺在身后的大树上，莫小鱼双眼无神的望着碧蓝的苍穹，内心一片混沌。

自他醒来，目光就从未离开过头顶的那片蓝天。他没有去问寿伯流星最后怎样了，因为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只想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天空，用自己的双眸无声的质问那茫茫大道，为何要降予他如此之多的痛苦与磨难…

望着不远之处一言不发的莫小鱼，寿伯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莫小鱼能够平平淡淡、开开心心的活着，然而事与愿违，无形的命运之手还是将莫小鱼的一切推向了他最不愿看到的那处轨迹。

深深的叹了口气，寿伯自包袱中掏出了三个已经冷透了大包子，递到了莫小鱼的身前，“吃点吧！一会还要赶路呢！”

摇了摇头，依旧望着天幕，莫小鱼近乎呢喃的道，“寿伯，人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为什么我总看不到…”

苍老的手掌微微一抖，寿伯收回了手中的包子，缓缓的靠在了莫小鱼的旁边，勉强一笑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流星的事情本就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经历过诸多生生死死的他其实早已得到过答案，只是那个答案太过残酷，残酷到可以瞬间毁灭一颗完整的人心！

“那柳姐姐呢！还有梦姐姐她们！她们又做过什么？她们每年施舍那么多口粮，难道就只换来这样的结果？如果这就是天命，这就是报应的话！我莫小鱼第一个不服！”抿着下唇，一脸倔强的望了望寿伯，莫小鱼豁然站起了身子。

随后，莫小鱼指着碧蓝的苍穹，扯着喉咙大声的叫喊了起来，“你听到了吗？如果这就是你的规则，我不服！”

“我不服！”

“我不服——”

山涧之中传来了道道回声，仿佛是对莫小鱼幼稚行为的一种嘲讽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