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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虎漫画小说 > 武侠修真 > 其疾如风最新章节 > 第四章:不速之客

第四章:不速之客 免费阅读

成爷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他哪里能料到萧然会在此处?这位王爷平时没有皇帝召见,是从不出花园一步的。当下一拉卢燕妮,两人一同跪倒。正想行礼,但突然又想起萧然以前吩咐不许向他行礼下跪,便忙不迭的起身。一揖到地,说道:“奴才不知公子爷在此,请主子罚老奴喧哗之罪。”

萧然道:“你起来。”

成爷便依言而起,但见卢燕妮脸色惨白,似是被吓住了。成爷心中奇怪,当日她与萧然见面时,行止大胆放肆远过刚才她叫几句“萧然”,尚且毫无惧色。却不知今日怎地脸色如此难看,似是怕极了萧然?

萧然也注意到了卢燕妮脸色不对。见她惊吓若此,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还道这个女孩有甚么与众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

其实萧然今日突然出了那个花园,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说起来也奇怪,在这里待了三年之久。从来都没有“想去外面走走”的想法,能不出那个花园就一步不出。可不知何故,自从与卢燕妮见面相谈以来,总是觉得憋闷无聊,想去外面散散心。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忍了二十多日,总算是忍不住了。于是便出来走走。这个王府的正院也不比他的花园大多少,加上府里下人平日在府中走来走去都没遇到过他。今日出来走走,遇到许多府里下人。那些下人虽然平时总不见他,但是自己主子的样貌还是人人都知道的。许多人乍见之下,都是惊得非同小可。他也不以为意,只自顾自的散步似的走着。不想在此处遇到了卢燕妮和成爷,又恰逢卢燕妮高声叫自己的名字。心中并无不悦,反而觉得有趣。

但是卢燕妮此刻脸上表情就仿佛活见鬼一般,惨白的面无人色。萧然倒觉得有些不对,就算是做错了事,也没道理怕成这样吧?

卢燕妮张开嘴,语调都有些颤抖,躬身行礼道:“公子公子爷”

萧然实在不解,怎地自己突然出现就把她吓成这样?心下不禁涌起许多失望,他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大胆的婢女敢跟自己交谈。现下倒好,又是怕成这样。他当下便觉意兴阑珊,大失所望。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出来走走而已,你们不必害怕。”

成爷忙道:“公子爷想来走走,那是很好的”突然觉得话又说不下去了,这么说岂不是在说萧然以前待在园里不好?

这时卢燕妮似乎回过神来,虽然一语不发。但又像是看怪物一般盯着萧然。

萧然被她看的一怔,心下又觉有趣。这女孩怎地又不怕我了?便向她说道:“你那天折的荷花呢?还在么?”

成爷见萧然一副与卢燕妮聊天的架势口气,立时觉得自己待在此处大为不妥。盖因他先入为主的认为萧然对卢燕妮早有好感,加之萧然对她又处处与常人不同。是以便寻思如何找个由头退下才好。

卢燕妮似乎真的不再害怕萧然,刚才吓得脸色苍白的情景似乎是昙花一现。她又变成那个胆大包天的婢女了一般,笑道:“公子爷说笑了,荷花摘了下来,哪里能开这么久?早就谢了。”

萧然一怔,他只是找个话题跟卢燕妮说两句话。并未考虑过荷花到底调不凋谢。他方才见卢燕妮怕自己怕成那样,还道是自己突然出现吓着了她,便想说两句话缓解她的情绪。却不料她瞬息间又变成那日那个胆大的少女了。心下却暗自高兴。自己好歹还能有个说话的人。

便在此时,一个奴才匆匆跑来。向成爷一躬身,道:“成爷”话没说完,成爷断喝一声:“瞎了眼么?!主子在旁都没看到?”

那奴才愣了一下,看了萧然一眼。仿佛如梦方醒,连忙跪下叩头,但又如同成爷般想起不能下跪,便连忙起身。模样甚是慌张,显然全没料到萧然会在这里:“王王公子爷,奴才奴才有眼无珠,没瞧见您老人家”

还待往下说,萧然道:“无妨,起来吧。”

那奴才站直了身,便欲向成爷禀报。但看成爷眼色,便突然想起这个王府的正主儿在侧,便向萧然道:“公子爷,季王爷家的刘管家来了,想求见您一面。”

萧然听得不明不白,盖因他不想与京城里的那些个“哥哥”接触。是以也不知道这个“季王爷”是他名义上的六哥。于是便看了成爷一眼。

这间王府的大事小事向来归成爷管,萧然万事不理当然不会知道。成爷自是明白萧然看向自己的意思,心中寻思正好找个借口退开。便躬身道:“季王家的一个奴才,还不必劳驾公子爷您亲自去见。老奴去看看有什么事便了,可好?”

萧然“嗯”了一声。成爷便与那个报信的奴才又退了下去。

那两人一走,萧然才起始觉得有些尴尬。盖因实在不会说话,两人一时僵在那里。但卢燕妮似乎并不觉得,待得那两人一走,便几步走到萧然跟前。瞪着那双大眼睛瞧着他,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叫萧然?”

萧然一怔,不明白她此语为何满是不可置信的语气。心想我叫萧然有何不妥?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不由得觉得好笑,道:“我是叫萧然,有什么不妥么?”

卢燕妮脸上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的神情,竟然不顾主仆之分,靠近萧然,几乎是挨着他在盯着他看。萧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退后了半步。卢燕妮似乎丝毫未觉,只说到:“你会武功么?”

萧然点头道:“你怎知道?”

卢燕妮脸上登时变色,仿佛大祸临头了一般。随即又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萧然奇道:“你到底怎么了?”要他问出这么一句话,已是很难得的了。若换在平时,别人不说,他是一句也懒得多问的。

卢燕妮摇了摇头,径自退后半步,喃喃仿佛自语又仿佛对萧然说话:“过了一个月了他们必定已经找到了。”她说的这话萧然全然不解其意,又听得她看着萧然,道,“若你不是萧然,我还可能躲过去。可是,可是”最后“可是”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萧然听了仿佛如坠五里雾中,但她见卢燕妮现在这样惊慌失措。一句话都说的不成章法。也懒得多问。想了想,便道:“你不舒服么?就回去好好休息。”他这话其实已是“逐客令”的意思了,就是说不想再跟她说话。但卢燕妮浑然未觉,只愣愣地看着萧然。

忽然,卢燕妮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一扫而空,陡然以极快语速说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惊讶么?”

萧然真有些啼笑皆非,心想你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我又怎会知道?便说道:“我怎会知道?”

卢燕妮忽然话锋一转,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我在家时听说过一个很奇怪的人。”

萧然不明她突然说这句话有什么用意,便不答话,只静静地听着。卢燕妮突然连珠价的说道:“那个奇怪的人自称是个出家人,但是却说自己贪吃,好酒,而且尘缘不净不能皈依佛门。是以‘贪嗔痴’三戒皆不能戒,反而时时想念犯戒。”说道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语气里有些疲惫,“所以他自号‘三念’,所以大家不知道他的名字,都叫他三念先生。”

她方甫说出“三念先生”,见到萧然脸色一变。她心中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淡淡道:“你是他的徒弟,是么?”

萧然平素总是不喜不悲的神色,府里下人都没见过这位主子发怒或者高兴。卢燕妮虽然不知这一点,但相处过一次便知道这个王爷性子冷漠,喜怒不形于色。但见他脸色陡变,显然是极其惊讶所致。便知道心中所猜想的不错。当下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公子爷,奴婢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了。”说罢也不管萧然答不答应,自顾自转身就走了。

萧然见她要走,本想出言留住。他方才听得卢燕妮说出他的师承,正自惊讶奇怪。所以想让她说个明白。但卢燕妮转身走远,萧然想说的话也没出口。他素来要强得紧,如果卢燕妮不想说,让他出言相求或者出言相逼才能说出来。这是萧然不屑为之的。见她走远,也自作罢。

但他却仍然震惊。他自从六岁上逃出宫外,在荒郊野地里被当时也只有八岁大的林戍和唐荒遇见,将他带回师门。同门学艺十余年之久,直到三年之前才出师下山。卢燕妮方才所说不错,他的师父的确名叫“三念”,而且自称方外之人却嗜酒嗜肉。这都与卢燕妮所说一般,并无二致。但是师父是隐士,从来没出去过外面。卢燕妮一个小小女孩子又怎么知道?就便知道了,却又为何这么吃惊?一时间卢燕妮方才所说“若你不是萧然,我还可能躲过”这句话,萧然也是不得其解。

他当年与林戍,唐荒,林一同门学艺时,说是学艺,其实是几个孩子一起玩到大罢了。姓名都是师傅所取,他虽然性子孤僻,但惟独对师父敬爱有加。对这三个师兄弟是情逾手足。回到这里之后见到自己真正的那些个“哥哥”,反而不觉得有丝毫亲近。

萧然沉浸在记忆当中,却是越想越乱。又回想起刚才卢燕妮的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一时间心乱如麻,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卢燕妮知道却没说。但他生性不冷不热,在师门时受师父和三个师兄弟的影响。也是养成了一种对任何事都“无可无不可”的习惯。盖因他对自己武功极为自负,心想就便有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却又能奈我萧然如何?

当下长舒了一口气,便懒得再费神去想。

便当此时,一个府里奴才急匆匆地跑来。到得萧然跟前,手脚利索的打了个千儿,便即站起。原来萧然方才回忆往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现下见那仆人来到,方才醒过神来。那奴才道:“主子爷,那六王爷的管家好生无礼。成爷恐怕得受了欺负了,您快去看看罢。”

萧然听他说“六王爷”,心中暗暗揣度,这六王爷应当是我的“六哥”了?他心中虽这么想,但是哪里真正当他们这些京城里的“哥哥”是兄长?平日里从不与他们来往,却不知道突然来此有何要事?当下点点头,便由那奴才引路,向着正院的待客的屋子里走去。

才走得一会儿,萧然便隐约听到了成爷和另外两人的声音。他内力深厚,是以耳聪目明过于常人。但声音终归远了,听不清楚。加上成爷并未习武,是以中气不能鼓荡发出,距离一远,自然声音也就轻飘飘地听不真切。但能大概听得一些。

但闻成爷说:“此事须待我禀明王爷才好定夺,府里的人丁都是有数儿的,不能乱了。”

听得这一句,接下来几句声音又杂乱起来,听不清楚。萧然仍不得要领,又凝神细听。

又听得另一个人说话,想是什么“季王爷的管家”了:“你狐假虎威什么?咱王爷是你家主子的哥子,想从你们府里要个人还得亲自来?快些把人给我便了,省得麻烦。”

成爷还待说些什么,萧然却已经到了他们身处的屋子门外。成爷眼尖,看到了萧然,不免心里暗舒一口气。连忙急趋几步,到他跟前,打着千儿道:“公子爷。”

萧然点点头,又看向屋中站着的另外两人。一色儿的下人打扮,却没有萧王府里衣着的光鲜华丽。萧王府得圣上时常赏赐,是以不但月例多过其他皇子府里的下人,连衣着之别也是一眼看出。但见那两个人一个神色倨傲,只微微一躬身,竟并不行跪礼:“奴才给萧王爷请安。”成爷看了暗暗摇头,好在萧然不在乎这些虚礼,便没说什么。而后跟着地那个人微微低着头,并没有与萧然对视,想是这个什么管家手下的下等奴才罢了。

萧然坐到厅中主位上,并未吩咐那两人坐下。但那两人见萧然坐了,便也跟着坐了。萧然并不以为意,只看着那个管家,待他说话。

那个管家正是当今圣上第六子,季王爷府里的大管家,姓刘名河。刘河见到萧然进来,已是暗呼不好。他素听本家主子说起过这萧然的性子,也知道圣上对他宠爱有加,实是个难对付的主儿。季王交代下来,让他到这萧王府指名要个下人回去,他本想着总听说萧然深居简出,不理会府里大小事务。心里寻思着如果只是跟这个成爷打打擂台倒还没什么,岂料到萧然今日突发兴致出来走动,恰好撞上了此事。其实已经外放府邸的王爷间互换下人来使,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是这萧然性子乖戾实是在各家王府里出了名儿的,难保不会横生枝节。当下恭恭敬敬的把季王所交代的事情告诉了萧然。

萧然听得一知半解,心想难道季王府还少了佣人不成?但他平时都懒得管这些琐事,便向着成爷道:“你看着办便了,这些事不用跟我说。”

刘河听得他这么说,心下一喜。这趟子差事本来简单,但季王爷似乎很当回事儿,倘若办好,王爷许下的赏赐高的离奇。刘河自己也是不解,要个奴才就值得这么上心?当下道:“我家主子说想要七爷府里的一个婢女,姓卢名燕妮的便是。”

萧然听得“姓卢名燕妮”这句话,目光霍的一闪,盯了刘河一眼。萧然方才因为卢燕妮语出惊人,已是对这个婢女更加的另眼相看。其实他本觉得与这个女孩颇为投缘,就算今日没有她那番话,萧然也是决计不让她走的。更何况现在?

他看了一眼成爷,果见成爷也是一脸为难的神色。当下便想:难怪说他遇到麻烦,想是成叔明白我与那女孩子颇为投缘之故。但成叔自是不敢得罪一个王爷的了,今日之事须得我出面回绝。当下便道:“这个奴婢不能给你,你选其他的吧。”他向来懒得讲究说话的礼数,就便得罪这个“六哥”他也不在乎,想说什么便说。但语气不免刺耳生硬了些。

刘河方才听他语气,还以为今日差事算是办好了。岂料这萧王爷突然改变主意。当下急道:“王爷,咱家主子可是点名要这个奴婢。您就高抬贵手,行么?”

萧然仍是直直接接的道:“不行。”

刘河本来以为,这种互换奴才的小事应当极容易办才对。何况虽然这个萧王爷得蒙圣眷,但是好歹季王名义上是他的六哥。这种小事应当不会拂了季王的意才是。怎地听他语气反倒有恃无恐,好像存心挑衅似的?

刘河这样的心思,萧然并不明白。这便是所谓的没人能忍受萧然的性子的意思了。萧然只道是想怎么便怎么说,哪里想到要“存心挑衅”四字?他生性便是如此,无论对谁都不冷不热的。是以在旁人看来不免架子太高,极难相处。如在平日里倒还不见得有什么区别,但一到这种时候难免会让人产生许多误解。萧然自己也能明白有许多事是别人误会的,但他总是觉得“我爱怎样便怎样,你怎么想,干我何事?”。是以从来都懒得辩驳,自然也谈不上改改自己的性子了。

而此刻成爷又是另一番心思。他见萧然毫不犹豫的拒绝,心里倒是一松。说实话,抛开其他顾虑不谈。他本身就对这个机灵古怪的小丫头甚是喜欢,简直把她当做孙女般看待。这时候突然有人要来要走她,自己却如何舍得?但人家是季王爷,自己又怎敢得罪?听得萧然这么说,自然是高兴的,也就没考虑到萧然这话得没得罪人了。何况卢燕妮是二十多天前他从破庙里救回来的,萧王府平日里也不大张旗鼓。怎地就让在京城之中的季王爷知道了,还点名要她?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他一时也难想明白,但心中所想就是留下卢燕妮才好,可不能让人要了去。

刘河见话说僵了,有些没了主意。萧然总归是王爷,他是不敢强勉的,当下不由回身看了那个一直低头的灰衣奴才一眼。示意他说话。那灰衣奴才却浑若未见,仍是闭口不言。

萧然和成爷都看得奇怪,面上瞧去那刘河是这灰衣奴才的头儿。怎地说话还要看他的意思似的?萧然不免打量了一下那个灰衣奴才,只见他微微低头,始终不与萧然的目光相对。双手笼在袖中,一语不发地站在刘河身后。很是平平常常的下等奴才模样,萧然也一时看不出什么门道。于是便作罢。

那刘河干坐了一会儿,思来想去想不出什么法子。便只好向萧然告退,与那灰衣奴才一起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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