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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幽怨地看着我，目光直直穿过地面，“姜玉，即便有人帮你，有灵物护体，那又如何？我已不生不灭，不死不散，你奈我何？”

姜玉茫然无措，转眼看向锦鲤，锦鲤要我出马，可是藤蔓这东西是实体，我根本动不了，只好冲上去和素问纠缠。一靠近发现，这果然是幻像，可是素问的本源太邪，我又一时找不到破解方法，彼此僵持动弹不得。

“几次三番挑弄你，半推半就从你了，还有你的墨姐姐一手好帮衬，什么事都成了，而后，甚至，还隐隐约约地告诉你，姜愉是你的女儿。她被你轻而易举地带回益州，你从没想过为什么嫡夫人那个贱妇会这么轻易答应，我也是真傻，还帮你们到处游说，说你不过是得过她的照顾，要报恩罢了！”素问长长的手臂化作漫天的藤蔓，铺天盖地而下，将姜玉牢牢环抱在中央。

“从她十五六岁开始，她就是嫡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对你如何，对你爹如何，全然是两幅做派，只不过她也没料到，你会长成这般芝兰玉树的模样，倒是惊喜，可惊喜之外的惊喜，就是你只钟情于她。”素问一点点地变成树的一部分，只有那本温文的声音变得暗哑。

锦鲤一边被这场景刺激地六神出窍，瘫软在地上簌簌发抖，一边又被这哀怨至极的话语牵动的眼泪不止。

素问哈哈大笑，不断地从全身上下流出黑血，每一处长满红色艳丽的花朵。

姜玉看着素问，摇着头，说道：“你骗我，你骗我！”

“洛娘真是好本事，你以为她真的是纯良女子么？她不是，她早就答应了和嫡夫人那个贱妇的交易，一来，晚年不寂寞，二来，不受世俗拘束，三来，还有万贯家财，这比独守活寡好的太多了！更何况还有你这翩翩郎君相伴，怎么会不答应呢？”

姜玉一口鲜血吐出，满地打滚，浑身痛苦不已，大量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劈空而来的淋漓让他全身湿透，在泥泞中无所遁形，他似乎已经痛苦地无法呼吸，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抽搐着痉挛着，于是瓢泼而下的雨水灌入他的嘴角，一边忍着抽搐，一边不断地流泪。

“她就种在树下，你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呢。”

素问嘴角的黑血越流越多，肤色一点一点地变成褐色，长发慢慢长出藤蔓，开出极为耀眼的红色花朵。

“曼儿，她才八个月大，就被你的默许和洛娘的丫鬟手中强行堕掉，我搂着她的身躯，一路离开你们，来到这里，把她种在庭院门前，发誓永生永世纠缠你们不休！她怎么会是别人的孩子？只会是你的孩子，她永远和你在一起！”

姜玉依然浑身开始颤抖，全然无话，似乎想起了什么。

原来如此，这般隐忍的人，在终日的欺压中，既无法反抗，又难以招架，日子久了，变态也是常有的事，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更变态。

“是啊，当年风娘处处欺压我，娘家人不管我，你也不知何处，恰逢有个道士给了我这个秘术方子，我就把风娘慢慢折磨而死，种在树下，助我修行。”素问面带微笑，却更觉得阴森可怕，“你可知她怎么对我么？你可知她是怎么样有手段的人么？我当初又是怎么样的人？我哪里会去反抗半分？可她见我如此柔弱越是嚣张，你离开了整整九年，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