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没看到。
重莲在长安河畔的别院扩大过。
当初他化名叫韩淡衣,迷倒整个京师少女少fù,原本觉得没过多久,实际也去了五年上下。
这一晚住在别院中。我和重莲还是分了床。
我一个人搬到西厢房,叫雪芝和我睡。雪芝说要和重莲睡,我正觉得没面子想扁她,重莲道:“芝儿,跟你二爹爹睡吧。”
于是,雪芝跟我睡了。
次日又去紫棠山庄,探望花遗剑。
紫棠山庄重修以后,院内景观也变了很多。
湖堤前,一座小桥直通大院,仆人带我进去。凉台轩庭,小桥流水,司徒小公子倚榻赏景。
“凰哥哥,我还以为你就这么走了呢,原来还有点良心。”
“雪弟弟,我对你一片真情,如何会没有良心。”
两人对视很久,突然各自倒向一边干呕。
呕完以后,他带我去看花遗剑。
花遗剑还是不能动。除了手脚的姿势都搬直了,就没有变化,跟个死人似的。我去检查他的身体,没多久,司徒雪天就把我拉出门:
“放弃吧。我把长安最好大夫都找来看过,都拿他没辙。”
“大夫怎么说?”
“山庄门口有个yào铺,那里的大夫给我们提供了线索,你自己去问问。”
“白琼隐没用的。”大夫停下手中研磨的活,抬头道,“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自称神医,我活这么多年没听说过这么可笑的事。他打着神医的旗号,看到能治病的人就治,不能治的就说是自己心情不好不想治,这样在他手下痊愈的几率就是十成十。年轻人爱出风头我能理解,但骗人就不对了。”
“那大夫的意思是?”
“行川仙人。”
“这人不是不好找么。”
“确实不好找,但这人用yào如神,找到就一定有救。”
“大夫可否稍微给点提示。”
“我年轻的时候和他在一个学堂读书。他这个人怪得很,家境富裕,相貌英俊,盈科后进,还是整个学堂里最小的人。他什么都不缺,就缺朋友。一个朋友也没有。”
我知道他怪,我要的是线索。说了等于没说。
“他原姓殷,行川是他的字。原名我不知道。”
“殷行川,原来如此。”我回头司徒雪天微笑,“我说,我还是直接进天山,找那个什么白翎的人帮忙吧。”
话音刚落,奇迹发生了。
那大夫抬头惊讶地看着我。
一大群人冲进yào铺,在铺子里横倒竖歪地放了一堆东西。
一个长胡子老头指着一口棺材,笑道:“公子有备无患,买一送一啊。”
一个大妈拿着一个白袍子在我身上比划:“织锦寿衣,量身订做。八折八折。”
一个读书人拿着毛笔和纸:“秀才代写遗书,五两银子一封,包煽情,包经济。”
我挥手:“去去去,我忙!”
“公子,暴尸街头多不风光,何苦呢?”
一群人闹得yào铺里鸡飞狗跳,突然一个人进来,对大夫道:
“大夫,给我抓点yào。冬虫夏草五两,红花一斤。”
声音微哑,却不难听。甚至让人有一听再听的yù望。这样的嗓子是个人听了,就不会忘记。
“这,公子,您要不懂配yào,最好给我说有什么症状,或许……”
“我就买这两种yào草。”那人戴着遮脸的斗笠,扔了一个钱袋在柜台上,“麻烦您快一些。”
大夫只好抓yào。
拿了yào材,他转身就走。
我跟上去:“白,不,前面的公子,请慢走。”
正文 三六
前面的人停住脚步。
他的袖口收很紧,因此显得手指更加修长。只是,右手手腕处,有一块明显的烧伤。
我拍拍雪天,朝那人走去,小声说:
“我与阁下曾在奉天见过,不知阁下是否记得?”
他的面纱是黑色。但是尽管如此,我依然能隐隐看到他的眉眼。
相当浓长的眉,相当明亮的眼。
风吹来的时候,斗笠上的黑纱轻轻摇了摇。
他似乎在很专注地看着我。但他不说话。
“阁下不方便开口么?”我又道。
“你……你有何事?”
他刚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抖,想必是在忍住咳嗽。看来这个传说中的轻功高人,外加天山观主,真是一个病壳子,外加yào罐子。
“我有事想与公子谈谈,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可能。”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是。”
“我不是叫你帮忙。我们可以拿条件换。”
“你应该知道我们最想做的事。”
既然是“我们”,那就是天山。天山的人都是疯子。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么?”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真的真的没有?”
估计白翎给我绕烦了,看了许久,转身就出了yào店。这回我喊了半天,他都不买账。于是干脆冲出去,挡在他的面前。他二话不说,飞上房檐。
你会轻功,我就不会?
我冲上去,顺便踢落了几块砖瓦,砖瓦所落之处,惨叫连连。
终于我们受到了大片京师人士的关照。
白翎终于停下来,回头道:
“你打不过我的,放弃吧。”
“你没和我打过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
“我说了知道便是如此。”
“好吧,即便我打不过你也罢,我可以跟着你跑。你轻功虽好,但要追你对我来说,不难的。不出半个时辰,我保准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天山白翎披个破斗笠乱跳。”
“你,你就是想救花遗剑,是么。”
“正是。”
“花遗剑看到了我的脸,我是如何都不会救他的。”
“为何他看到你的脸,你就不救他?”我顿了顿,“男人长得丑没有关系,只要武功高本事大就好。”
“谁给你说我长得丑了?”
“像我啊,有段时间总觉得自己长得难看,还不愿意去见人……”
白翎打断我:“你长得不难看。”
“当然不难看。现在我看自己,还越看越英俊,越看越风流,这世界上简直没有人能跟我比。”我笑笑,“不过,人么,总有那么一段自闭期。当时有人这么说的,男人与女人不同,再丑都没有关系,本事大了,女人还是会来的。”
这句话的后面是这样:不过,来了女人也没用,你是我的。
“那个人……是你朋友吧。”
“没有。是情人。”
白翎忽然转过身,低声说:“那你跟重莲又算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