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爷爷会尽力救你出去！”

下方传来了苍老的叫声。

我抿着嘴，没敢看他，只是重重地点头。

我不后悔杀朱亮，后悔的是我死了，爷爷怎么办？他今年65了，上了年纪，我死了以后就没人能照顾他了。

“肃静，否则赶出法庭。”法官低喝一声，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接下来，审判正式开始。

朱振凯的律师向法官出示了一份份资料，甚至还有目击证人被带上法庭。

“我不认识目击证人。”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我大声叫道。

“这是法院，说任何话都是要讲证据的，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有什么证据？再说了，目击证人不需要你认识。”

朱振凯冷哼。

“继续吧。”法官轻轻点头。

我的耳朵里充满了嗡鸣的声音，心里乱成一团，感觉自己身处漩涡，没有任何力量挣扎。

法庭上各种声音如魔音般撞击着我的耳膜，让我逐渐迷茫起来。

朱振凯一方的律师给出了很多证据，有在保时捷轮胎上发现的指纹，有从腾讯公司调出的微信讨论组记录，有在学校门口垃圾箱里找到的小刀，刀上有我的指纹。

那个陌生的目击证人，说看到我在朱亮的车上动了手脚。

甚至还有一份监控作为证据，画面里的“我”低着头在对朱亮的汽车动手脚。

监控画面没有拍到我的正脸，只有背影和一点侧脸，但这些体态特征跟我一模一样，我当时就看懵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混账东西！竟然敢用鬼术！”

看到监控证据的刹那，看席上的爷爷拍案而起，愤怒地对着朱振凯大吼。

“鬼术？呵，什么是鬼术？朋友，这是21世纪，是科学的时代，请不要迷信。”

朱振凯平静地看向爷爷。

“你会死得很惨，我发誓。”爷爷坐了下去，脸色阴厉下来，一对混浊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而明亮。

“就你？”朱振凯不屑地笑了。

“证据确凿，原告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论的？在审判结果出来前，你有最后的一点时间。”

法官整理好资料，看向我。

“我，我…”我转头看了看爷爷，刘菲，洋子他们，“我没有要辩论的。”

“既然你没有要辩论的，那么…”

接下来法官陈述了一大堆事情，我浑浑噩噩地没有听清，只清晰地听到了两个字：死刑。

“死刑！”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从法官嘴里吐出，如天雷般击中我的心灵，让我浑身无力，直接瘫倒在了原告席的座位上。

“哗。”

顷刻间，整个法庭都沸腾了。

虽说杀人是要判死刑，但人们看到过太多的案例，很多杀人者是不必被判死刑的。

我就算真的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杀了朱亮，也是因为朱亮祸害我们在先，可以稍微留点情的。

“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制带走了。

我的视线变得模糊，听觉变得迟钝，看不清爷爷，刘菲他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整个人都处在失神状态。

我刚成年，刚到18周岁，就被判了死刑，就算是心理素质再强，也受不了这种打击。

离开法院后，我被带上警车，回到了金陵监狱，再次被关押了进去。

“怎么样？”隔壁传来了声音。

我的心里很乱，没有回答，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看你的样子，是被判了死刑。”隔壁的囚犯是人精，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什么，想开点，不过是一死，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不想死！”我大吼了一句，“我今年刚18！又要到18年后才是一条好汉？”

“我去，才18？”隔壁牢房的声音卡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是没想到我这么年轻。

“来，1024，出来，上路了。”

我刚躺下没多久，牢房外传来了狱警的吼声。

“上路前能不能让我吃个饱？”很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都是要死的人了，哪来那么多要求，走。”

狱警不容分说，强行把那人带走了。

“这是一个死刑犯，今天是他的行刑日。”隔壁牢房传来了声音。

金属大门被狠狠关上，内部的囚犯被带走，手铐撞击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

“砰。”

5分钟后，枪声从远处传来，响彻整个牢房，吓得我心跳加速，心脏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

“别怕，那人是连环杀人案的死刑犯，犯的事大，所以给他执行了枪决，比较痛苦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