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你可千万别说这种话!”
“是啊,牛将军要是有个意外”
方大夫又吹了一口,胡子翘得老高:“那就早点把那个祸害丫头赶出去!”
其他的随军大夫都一一发表言论,一时炒的不可开交。李大夫此时显得有些尴尬,又有点为难得用手点了点方大夫的肩膀。
“做什么?”方大夫没好气的。
“军外的人或许可以说,但我认为我们没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唐姑娘。“李大夫欲言又止,站在这里显得非常为难。
他看着方大夫,这一撇山羊胡须被他口中吹出的怒气弄的一动一动。还是其他的大夫有眼力见,听出了他的言外之话。
“李大夫,你可是从白大将军那里知道了些什么?”其他大夫有人问道。
李大夫犹豫地动了动嘴唇,看着此刻还在气头上的方大夫,叹了口气。
“唐姑娘虽然本来是京中的官媒,但是学医从艺的是苏子络,苏先生。”李大夫道。
“苏子络?”
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名字。他们有的随军太久了,除了军营里将士的名字,外面的世界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这个名字还是有人清楚地记得。这个大夫在这里战战兢兢,听到这个名字腿都打哆嗦了。
“神,神医!”只道一声,所有人都想起来了。
苏子络,年纪不大但号称“医中鬼才”,被誉为“天下神医”!
李大夫苦闷地一声叹息:“不错,神医亲收的弟子,都知道神医苏先生从不收徒弟,但他却收了唐姑娘为徒;我们就算是瞧不上人家姑娘家,不相信她的医术,但苏先生的本事,却是我们都不得不服啊!”
李大夫悄悄瞟了方大夫一眼,此时他坐在那里喘着粗气,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方大夫这样视人家一个姑娘家为仇敌,但其背后有“神医
撑腰,怎么的也得留点情面吧?
他们在这暗处谈的欢畅,话题主人公唐婉若却是丝毫不知,此时从帐篷里搬出调好的草药水正要给牛将军拿去。掀开帘子,就走进牛将军的军帐。
“牛将军。“唐婉若叫了一声,把水盆放下。
牛金洪手放在桌上,受伤的手臂此刻暴露在外面,因为天寒,再加上这几日唐婉若用苏子络教的调制“药水“的方法每日为他清洗伤口,此时伤口处的浮肿已经消了不少。
“有劳唐大夫。“牛将军非常有礼貌。
和想象中的军人不同,牛金洪虽然身形粗犷,但是粗犷中带有一点温润的气息。这在军人中是少有的了。
唐婉若拧干帕子,突然好奇地问:“牛将军,您是什么时候进入军营的了?“只是随口一问,聊一聊。
她拿泡了药水的帕子为他擦拭着手臂,尤其是那块两年没好的伤口附近。牛金洪看着她愣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三十年。“
“三十年!“
这会唐婉若惊讶了:“牛将军,您看上去也就三十余岁,就已经入军营三十年?“
简直不敢相信!
牛金洪却是点着头:“我本住在大炎北疆,家乡总是收到鞑虏和北漠的侵扰,爹娘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那时候白大将军正好路过看到了我,就把我带回了军营。“
唐婉若听着,拿帕子沾了水又给他敷上。此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白大将军对这位牛将军这么上心,并且牛将军为什么会是白大将军的心腹!
“牛将军进军营这么早,建立的功勋肯定也是很多的吧!”唐婉若说,“这伤口看上去有些年岁了,一直反复,怕会留下后症。“
唐婉若那药汤淋着他的伤,汤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味。牛金洪突然拿住她的手腕,唐婉若给他上药的手臂突然一震,整个人停下来慌张地看着他。
“此事唐大夫不要对外声张,“牛金洪说,”不论我是多久前留下的伤口,会留下怎样的后症都不要对外说出一个字。“
“影响军中士气!“牛金洪说。
唐婉若看着他,微微蹙眉。
他这哪里是和她说话,分明是在警告她!
唐婉若收起毛巾,从他的禁锢中抽出手,对他说:“牛将军,之前随军的大夫已经替您诊治许久,您这病早就已经传出风声,都说白大将军座下将领豪情坦荡,牛将军又何必自欺欺人?“
唐婉若端起水盆:“牛将军,比起掩盖此事,不如您多出来活动活动,早日康复才是对军中士气有益的事情,泡泡雪水或许更有用。“说罢走出帐中,牛金洪在她身后沉默不语。
雪,又下了起来。
唐婉若是女子,不比这些每日操练的将士。她拿厚厚的披袄裹着自己,双手不断摩擦在嘴前哈着气
。
她的帐中虽然生气了篝火,但是天实在是越来越冷了,外面寒风肆虐,大雪横飞,这堆篝火实在是难以御寒。
陛下,您把民妇放在这里,看来牛将军的怪病没有医好,民妇可能自己就要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