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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报前仇倒点人油蜡 结后怨电龙访强徒 免费阅读

书中暗表:他们山上,一不劫官,二不抢民,可是要遇见那练武之人从山下经过,他们可不轻放。派出兵卒四外巡逻,要是正门正户之人,须跟他们结拜,要不是正人君子,是莲花党之人,他们是定然除治。今天有人回禀,故他们下山将路横啦。当时朱杰跳下马来亮刀来到当场,轧刀问道:“对面这位练武的师傅,来到此地,是访山还是经过呢?”电龙说:“寨主爷,因为我看见大山是青山叠翠,绿水长流。”朱杰说:“那么阁下是来逛山景来啦。”电龙说:“我是从此经过。”朱杰说:“那么阁下配带利刃,从此经过有何事呢?”电龙说:“难道说身带兵刃还有什么不许的事吗?”朱杰说:“对啦,我这豹雄山前,不准有练武的人从此经过。我们必须比试几回。”电龙说:“且慢,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刀枪无眼,倘若伤了那里,后悔已迟。”朱杰说:“有能为占了上风,无能为认母投胎,那可说不定谁成谁不成啦。”电龙一看对面之人,倒是一脸的正气,可是听他说的话,不由大怒,忙脱下大衣围在身上。当时收拾紧衬俐落,提刀上前。那马上之人,吩咐兵卒与他们列开战场。兵卒闻言,当时列成阵式。朱杰问道:“对面朋友贵姓?”电龙说:“在下家住电家庄,姓电名龙,人称三手将的便是。”说着上前就是一刀。朱杰往旁一闪,举刀相迎。两个人便交起手来,一个是高人传授,那个也是明人指教。电龙一见他刀法不弱,心中很是爱惜他,朱杰更爱他的刀法。二人打了也就有十数个回合,电龙脚下登了一块小石头,一滑可就倒下,当时来了一个滚,不由说道:“我命休矣。”自己抱刀一合眼,竟等一死。半天刀没下来,不由翻身站起,便问道:“这位山主,您为甚么看我倒了还不上前砍我呢?是何道理?”朱杰说:“因为你我并非仇杀,不过比一比而已。又不是被我踢倒,你是登上活石头滑倒的。焉肯下手伤你呢?”说着上前又是一刀。电龙说:“谢谢您的美德。”用刀一迎,盘肘弩打出,可不打朱杰。那朱杰登出镖来,也不打他,专往弩前的后尾子上打。大家一看,这那里有胜败呢?当时那边大山主出头说合,说道:“这一位英雄,如不嫌弃我弟兄二人,情愿结为生死之交,不知意下如何?”电龙笑道:“正合弟意,请问这位大寨主贵姓高名?”此人说:“在下姓鲍,名叫鲍成,匪号人称踏山兽的便是。请到上山一叙。”电龙说声“好”,那鲍成便叫兵卒过来,把各人的暗器全给捡了起来。三个人一齐到了山上那大厅之上,两旁有小明柱,左边明柱上写着是侠义占山岗替天行道,下联是英雄住四野除暴安良,上面横批有四个字,是处正无私。

他三人到厅中落座,手下人献上茶水。鲍成站起身形说道:“这位电爷实在有缘。自古道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待我与您倒茶。”说着过去倒茶。电龙连忙说道:“这位大山主千万不要如此,真叫我不安了,咱们大家落座讲话吧。”鲍成说:“是,但不知贤弟要何处而去?”电龙说:“我从舍下电家庄而来,要上都京访友,路过此宝山。我看此山景特好,所以我贪看山景,才与您弟兄相遇。鲍大王朱大王,我不知您二位率领兵卒下山,所为那般?”鲍成说;“我们早有立愿,派人在山口望,若有那练武之人从打山下经过,必须报我弟兄二人知道,我们下山与他会见。如果是正人君子,放他过去,若是淫贼草寇,一定除治。请问电爷,您贵门户?”电龙说:“我伯父是无极门,在二十四门是第六门,我天伦是太极门,我父是第七门。但不知二位大王贵门户呢?”鲍成说:“我艺师是少林门。”电龙问:“是左少林还是右少林。”鲍成说:“我是正少林,在散二十四门第二门。”电龙说:“鲍大王那一门呢?”鲍成说:“是中少林,门长乃是紫面昆仑。贤弟,你我门户遥遥相对,咱们彼此不是外人,如今我要与阁下求一件事,不知能否允许?”电龙忙问:“有何事故?请当面讲来。”朱杰道:“兄长,我看电达官人品武艺无一不好,既有缘相见,兄长何不说出一句话来,咱们弟兄冲北磕头,结为金兰之好,好不好呢?但不知电庄主意下如何?”鲍成说:“此言正合我意,电庄主怎样呢?”电龙急忙站起说道:“小弟到此是求之不得。”鲍成说:“好吧。”当时命人预备香案,弟兄三人冲北磕头,结为金兰之好。电龙最小,他为三爷。从此弟兄三人,重整山寨三年整,外边名誉就出啦,改为豹雄岭三义山。每天弟兄在一处练功夫。

这一天早晨,用完早功,电龙趴在桌上将一打盹,好像有人打他一掌,仿佛有人说:“好畜生电龙,你在豹雄山结交二人,养尊处优,我夫妻之仇你也不报,我那尊兄你也不见,你丧尽天良,莫非你惧怕那凶僧不成?”电龙经此一吓,当时惊醒,两眼登直。此时朱杰从外面进来,说道:“老三,你为何不换夜行衣呢?两眼发直,所为何故?”那电龙眼泪在眼圈内说道:“二哥,我跟您打听一个人。”朱杰说:“是谁呢?”电龙说:“有一僧人,乃是黄沙滩正北,万佛寺出家。”朱杰一闻此言,脸往下一沉忙问道:“但不知你问那个僧人叫何名字?”电龙说:“此凶僧上普下月,外号白莲花的便是。”朱杰一闻此言,心中不悦,说道:“电龙你原来跟那采花贼为友,趁早下山去吧,从此以后你我划地绝交。见着他人,千万不准说与我二人结拜。”电龙说:“二哥,你先别发怒,小弟有下情奉告。只要相处对劲,我才有实情相告。”朱杰冷笑道:“你还有真情实话吗?”电龙连忙跪下,便将普月害他父母之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那朱杰一闻此言,气得他怒气填胸,当时翻身栽倒,背过气啦。电龙忙过去撅叫。鲍成从后面走来,问道:“这是为何呀?快快撅叫。”说着俩个人,把他叫醒过来。朱杰说道:“大哥呀,原来老三有杀父母的冤仇,尚且未报。”说着就把那普月之事,细说了一遍。鲍成说:“呕,你怎么不早说呀?要早说,那不是早报了仇啦。”电龙说:“那么此贼那里去了?二位仁兄可知他的下落?”朱杰说:“不知。”鲍成说:“三弟你可以随他下山,前奔何家口,找我那老哥哥何玉。他那里四路达官特多,可以跟他们打听,那凶僧普月在那里落脚,可以找上前去。二弟你随三弟前往,愚兄我一人执掌山寨。”朱杰说:“好!那么鸣锣聚将,待我嘱咐他等。”当下传来众小头目,朱杰向他们说道:“如今我要与三寨主下山访友,大寨主坐守山寨。从此以后,若再有练武之人从山下经过,千万的别拦他啦。因为就剩我兄长一人,他又有羊角疯的根儿,难免气冲了,再犯疯病。好好看守山寨就是。”大家答应散去。朱杰说:“大哥您替想一想,我二人上哪里最好。据三弟所说,那白莲花普月,一定未在山东地面。”鲍成说:“那最好你们先上京都,到镖行去见十老,那里也能访着凶僧的下落。”朱杰说:“是,那我二人走啦。”当时命人外面备马,他二人收拾好了,与大哥行礼,拜别下山。到了山口以外,二人说:“兄长您请回吧。”鲍成说:“你二人一路之上,千万别管闲事,就去先报仇要紧。”二人答应:“谨遵大哥之命。”飞身上马。鲍成带兵回山不提。

且说银面太岁朱杰、三手将电龙,弟兄二人从打山寨起身,是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一天来到临安城南门以外,关厢南口。二人甩镫离鞍下了马,拉马匹来到兴顺镖行。朱杰说:“辛苦诸位。”伙计说:“您找谁呀?”朱杰说:“我们来见镖行十老。”伙计们一听,连忙往里回禀。那旁边有一个人说道:“你先回来,就这个样的去回禀,你还不知道蒋老达官的脾气。”这个伙计便问道:“达官爷您贵性。”朱杰说:“我二人是豹雄山的,我姓朱名杰,外号人称银面太岁。”这个伙计往里回禀,说“外面有豹雄山的二位前来拜访”。当时蒋兆雄、焦雄二人迎了出来。朱杰便命电龙拉着马,他上前跪倒行礼,说道:“二位仁兄在上,小弟这厢有礼。”蒋兆雄忙问:“贤弟从那里来呀?快快请起。”朱杰起来。此时有伙计过来,接过马匹,刷饮喂溜,便将二人让进屋中。蒋兆雄道:“二弟此来有事么?”朱杰说:“有件大事相求。”遂说:“三弟你过来,待我与你指引。”电龙忙上前行礼,口中说道:“二哥呀,十位老人家全与我伯父神前结拜。我可不敢胡论,只可分着论吧。”十老伸手将他搀起,问道:“你们有甚么事呢?”朱杰便将电真被普月师徒所害之事,细说了一遍。蒋兆雄说:“原来如此。那么还得叫电龙自己动手报仇才对,报仇没有请助拳的。再说还可以成全他的英名。”焦雄说:“三弟你不用忙,可以在我这里住些日子。我指你二人一条明路,就可以访着那贼人下落。”朱杰说:“哪里呀?”焦雄说:“你们上济南府连水县东门外,何家口,面见何玉。你与他可曾认识?”朱杰说:“我与他神前结拜,亲如手足。”焦雄说:“很好,你们二人到了那里,自能访着。他那里是水旱的码头,往来之人很多,容易访着。”朱杰说:“谢谢仁兄的美意。”当下他二人就在店中,住了两天。第三天,有人备马,朱杰说:“兄长,兄弟我们若将淫贼访着,不是他人对手之时,一定派人来请兄长。”焦雄说:“好吧,我弟兄竟等你的信息吧。”说完他二人拜别,出门上马,往山东济南何家口而来。在路上两个人一商量,不好半夜去到何家口,也不好去见,莫若咱们在那里住一天,第二天再说。二人商量好了,是连夜往下。

这一天来到一个大镇。到了一个包子棚前,下了马,将马拴在绳上,俩个人进去,有伙计过来招待,找一张桌坐下。朱杰说:“你给我们来四两酒,配四样菜来吧。”伙计说:“是啦。”朱杰说:“我跟你打听一件事,此地属那里所管?叫作何名?”伙计道:“此地叫张家镇,属济南所管,在城北。”朱杰说:“有一个人你可认得。”伙计说:“您打听谁。”朱杰说:“双枪将朱立。”伙计说:“这位庄主未在家。”朱杰说:“他几时在家,你可以向他提,我叫银面太岁朱杰,前来登庄拜访。伙计说:“是啦吧。”二人吃喝完毕,给了钱,出来解下马来,两个人这才连夜的往下赶路。这天夜间,忽然看见前面远处起了一把火,照得天红。电龙说:“二哥您看前边可有亮子。”朱杰往前一看说道:“此火不远,大半在何家口的村里村外。”电龙说:“那么你我弟兄,何不将马的肚带紧一紧,快去查看一下子。”朱杰说:“很好。”说完二人下了马,紧好肚带,二次上马,便催马向前跑去。到了切近一看,果然是何家口村内,村外有庄兵巡逻。他们连忙奔了前街,朱杰二人到了西村口下马,各将大衣脱下,收拾紧衬俐落,将两匹马连紧到一处。二人进村,飞身上房,直奔中街,看见火中那边有许多的老乡民,正在那里救火。您见有一年老之人,跑了出来,因为是在夜间,一时看不出是谁来。少时又追出三个人,便到南房之下,听见有一人喊叫:“何玉你抬起头,看刀!”朱杰一听,急忙揭瓦往下打,说道:“三弟快打暗器。”原来下面老哥哥何玉被贼所迫。二人这才惊走三寇,这便是电龙他二人来的例笔。

如今已将何玉的尸身停好了,命人去迎何凯,先问道:“从京都往这里来,一共有几条大道:“何四说:“三条大道,七股小道。”朱杰说:“你去把每个店中叫来两个人。”何四说:“您叫他们何事呢?”朱杰说:“我自有用处。叫他们每股道上派两三个人,迎接他们,送宝铠的人透了脸,赶快报我知道。”何四答应,出去找人不提。这里朱杰说道:“三弟呀,你先在西间看守,是人不准到屋里去。因为老哥哥在世之时,维持最好,恐怕有人前来吊祭,哀痛过了,晕倒那里,岂不是个危险吗?”电龙说:“是,是。”朱杰说:“你们哪一个认识河南姜家屯?”有一个伙计上前答应说:“我认识。”朱杰一看他,眼泪扑簌簌往下直流,遂问道:“你姓甚么呀?”伙计说:“我姓阎,叫得禄,是外庄之人。大庄主生时,待我恩重如山。”朱杰说:“你是那里人氏呢?”得禄说:“我是衮州府西门外阎家村的人氏。我家中有老母,与我那妻室,全是大庄主爷给钱接了来的,住在中街他老人家的房。”朱杰说:“好吧,你骑马去到那里,可千万别提家中之事。叫姜家弟兄前来,说有人金盆洗手,找不着钥匙。”阎得禄答应,这才由店中起身,前去姜家,请姜家弟兄。一路之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一天来到黄河北岸,翻身下马,叫过船来。那船家问道:“您上哪里去。”阎得禄说:“我从山东来,前往姜家屯。”船家说:“您上船吧。”得禄拉马上船,当时渡了过去,阎得禄取出船钱。船家说:“您上姜家屯,看望二位员外去,还是有事呢?”得禄说:“奉命前去请他弟兄二人。”船家说:“您不用给船价啦。那二位员外是常来常往。”得禄说:“你收下吧。”那船家说:“您可别跟他提此事,免得给我们拆和气。”得禄说:“是啦,我决不提,我还要给你美言几句啦。可是上姜家屯,走那股道呢?”船家说:“您就靠着怀里走,自然走到姜家屯。”得禄说:“好吧。”当时他拉马向前走去。少时来到了村中,看见有人,忙一抱拳说道:“这位仁兄请了,贵地可是姜家屯?”那人说:“不错,此地正是姜家屯。”阎得禄说:“有二位姜文龙姜文虎,在那里住?”那人闻言把脸一沉,说道:“这两个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阎得禄说:“这位仁兄休要见怪。我从何家口来,那里有人派我叫如此的找。”此人说:“呕,你从何家口来,那就是啦。你往东路北的广亮大门便是。”得禄说“谢谢您”,说着话往东走来。来到一个大门,上前来叫。里边有人问道:“外边何人叫门?”得禄说:“此处可是姜宅?”里头说:“正是,你找谁呢?”得禄说:“有位双枪将姜文龙,他老人家可在此处住?”里面问:“你是从那里来的?”得禄说:“我从何家口来。”老家人一开此言,不敢慢怠,连忙进到里面回道:“大爷现在外边有何家口的一位,前来见您。”姜文龙一听,连忙迎了出来,家人开了门。阎得禄说:“大舅爷在上,奴才与您叩头。”文龙说:“得禄你起来吧。”说着伸手取出一锭银子说:“你拿去买点点心吃吧。”得禄说:“谢谢大舅爷。”文龙说:“你有事吗?”得禄说:“我家大员外爷因为有人金盆洗手,找不着钥匙,所以打发我来。”文龙说:“那么他们入都之人,回来了没有?”得禄说:“已然回来啦。”文龙说:“你先等一下,待我进去回禀。”遂进里屋对他妈妈把事情说了一遍。他姐姐何姜氏道:“娘啊,我如今且回何家口。这里要有紧要之事,您再派我兄弟去接我,没事千万别去找我。女儿那天夜内得一梦,梦见您姑爷浑身血迹,向我说道:‘我以后不管家里之事,你就好好的照管他们吧。’女儿想此事太不吉祥,因此没敢对老娘来说。”那老太太说:“是啦,姑娘你快回去吧,看一看他们。我的病不要紧的。”何姜氏说:“要不然把玉兰放到您身旁,给您解闷吧。”老太太说:“不用,你把他带走吧。倘若有个差错,我对不起我那姑爷。”何姜氏说:“那么女儿拜别了。”说着令丫环收拾一切,他去东房嘱咐好了两个弟妇,每人给了一锭白金。老太太说:“文龙文虎,你二人去送他母女们去。那里有事,就在那里多忙些日,先不用回来了。”文龙弟兄二人点头答应。当时外面预备好了驼轿,他母女上了驼轿,文龙弟兄上马保护着往黄河岸而来。阎得禄这才上马随在背后,大家一齐起身。

到了黄河岸,文龙等下了马,他母女下了驼轿,叫过船来,一齐上了船。渡到北岸,众人以及车马,一齐上岸。姜氏说:“文龙给那水手一锭白金。”水手过来说:“大姑奶奶您千万别给,我奉送您一趟,下回再来一回,您也就没工夫来啦。”文龙伸手取出一锭金子来说道:“你拿走吧,这是我姐姐赏你的。”水手说:“我谢谢大姑奶奶。”姜氏说:“你不用谢”,说着向众水手说:“你们大家可要记住了,以后再有何家口的人来,一提是何家口的,就不用跟他要钱,先把他渡了过去,给才许收呢。你们别看他二位是旱岸的达官,人家跟水路的达官有联合。”大家点头答应。那姜氏等众人由北岸动身。一路之上无事,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大家一直回到何家口。他们一进西村头,姜氏就看见吉祥店的这片火场了。那姜文虎弟兄翻身下马,那姜氏一见,不由心中暗想:“好一片家产,如今化为飞灰,但不知我那夫主是凶是险。驼轿往前走着,姜文龙在前,从远处看着祥平店门前,站着老家人何忠,穿白戴孝。当时迎了过来,说道:“大舅爷您可千万别着急,我那主母也别着急。现下他们入都交铠的主儿,可全回来了。”那姜氏看他如此的情形,早知道何玉是死了,在驼轿里就背过气去啦。有人进去禀报何凯何二爷,那何凯、何斌众人,一齐往出相迎。姜文龙上前说道:“二哥您快去看一看去吧,我姐姐死在驼轿里啦。”何凯一闻此言,忙命婆子丫环等上前将驼轿搭了下来。何斌忙过去撅叫,叫了半天,姜氏才缓了过来,睁眼问道:“二弟,你哥哥的死尸怎么样了?”何凯说:“嫂嫂哇,我那兄长受那贼人一镖三刀之苦,死于非命。多亏朱三爷、电三弟赶到,才保住全尸。”朱杰上前行礼,又与电龙相见,这才一同进店。来到西房北里间,何凯说:“嫂嫂,您就不用看我兄长尸身啦,您要看见,回头又背过气去啦。”姜氏说:“二弟呀,我必须看一看你兄长的死尸才好,我夫妻一场,为何不见一见呢?”何凯说:“也好。”何斌何凯等,大家全是哭哭啼啼。杜林一见说道:“列位叔父伯父,我杜林要说一句话。”鲁清说:“你说吧,有甚么话呢?”杜林说:“四位师哥,三位是我师哥,一位是我何大哥,你们哥三呢,我何叔父乃是你们授艺的恩师。如今事已至此,你们可以先将泪痕止住,想法子与他老人家报仇。把眼泪留着,等到把仇人拿住,祭灵的时候,再哭也不为晚。这是我劝你们哥三个。我再劝我何大哥。我们两个人,可称是父一辈子一辈的。”说着将镖递与何斌,何斌细看镖上有字,乃是黄云峰三个小字,看完了忙命人挖坑深深的掩埋。当面杜林道:“大哥您可以问问我何二叔,我大叔父生前,都与谁结拜。据我想那三人此来,并非善意,他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何大哥你别看您比我年长,可没我想的周到。”何斌遂问道:“二叔我爹爹在世之时,可与谁人交好呢?”何凯说:“与镖行三老最有交情。”杜林问:“还有谁?”何凯道:“单鞭将马德元。”杜林又问:“还有谁?”何凯说:“青爪熊左林、踏爪熊宝珍。”杜林说:“这几位以外,还有谁呢?”何凯说:“与花刀将莫方、花面鬼佟豹。”杜林说:“还有谁呢?”何凯说:“有左臂花刀连登连茂通。”杜林说:“这里叔父伯父,那一位能掌笔?”电龙说:“我能提笔。”杜林说:“好!那么您开几份请帖来,言词全是一样,就说有人金盆洗手,或是假说是有镇海鳌王殿元王老达官,带来一年壮魁梧之人,大家不认识此人,他人周身上下零碎太多。见请帖之人来到何家口,必须将军刃暗器以及夜行衣靠全行带来。说我何玉亲身有请。大家捧我何玉一场,请电二叔就照着这片话一写,再叫我保二叔派店里伙计,挨门去送。何大哥你等他们被请之人全到,那时再将此镖打死我何大叔之事一一说出。大家一齐入西川,找着了三寇用他三人的人心祭灵,到了那个时候再哭,也不为晚。何大哥呀,以后谁来你给谁磕头,我石禄大哥没回来,刘大叔没回来。”

书中一笔减笔书。有人送走帖子之后,这天外边有人回话,说有镖行三老、飞天怪蟒徐国桢、恨地无环蒋国瑞、圣手托天李廷然三位到。当时大家出迎,将三老接近店来。见礼已毕,外边第二拔人又到,乃是左臂花刀连登连茂通,带着三个徒弟,黑面虎王横、白面虎李太、粉面哪叱吴月明。众人将他们爷四个全接到里面,应用物件全搬到里面。徐国桢见何凯腰中结着一根孝带,那何斌身穿重孝,不知何故,忙问道:“何二弟我来问你,但不知你们叔侄与何人穿孝?”何凯说:“大哥呀,以及列位老哥哥,请你诸位听着,先不用着急。我兄长受西川三寇一镖三刀,身归那世去了。”徐国桢等三人一闻此言,是气顶咽喉,哥三个全都背过气去了,众人忙上前撅叫。三老缓醒过来,三老问:“但不知死在何人之手?”何斌说:“死在黄云峰之手。”徐国桢一闻此言,伸手拉着何斌问道:“孩儿呀,你们大家入都交宝铠,是求功名啊,还是求富贵呢?你想咱们是甚么人,再说绿林人与官人不能同炉。还有一节,咱们要真当了差,那时有绿林人作了案,你是伸手办案呢?你还是放他呢?这不是为难之事吗?你要说求富贵,此时你们何家口的家产与厉家寨相差不远,你为甚么舍下了你父母,入京交铠呢?如今被人暗害,你怎么对你那天伦。”何斌说:“伯父,孩儿头一件要逛一逛都京,第二件为是访一访镖行十老。再说要从王府得出点赏赐来,不是咱们大家的脸面吗?当初孩儿也虑到这一层,后来我打算法不去,谁知我叔父伯父们一死的叫我去,孩儿我才去的。”徐国桢道:“得啦,甚么话也不用说啦。事已到这步天地,那只好你给你伯叔父磕头。这报仇之事,就完全扣在他身上吧。”遂说道:“鲁清鲁贤弟。”鲁清说:“是”,徐国桢道:“而今山东各地,若有那与你不合之人,我能前去与他解合,不叫他与你犯心。”鲁清说:“三位老前辈。”徐国桢说:“且慢,你兄长与我三弟李廷然神前结拜,你又与何玉神前结拜,咱们如今也要弟兄相称才好。”鲁清说:“一切的事,我自有办法。您想我兄长自在熊鲁彪飘门在外,可不知与您神前结拜。”李廷然对徐国桢道:“兄长这个错可在兄弟我身上啦。”蒋国瑞说:“三弟你在外交友,也要明白一二才是。这要是与莲花党为友呢,那不是把咱们哥三个名望全抛弃了吗?”李廷然说:“二位仁兄,当年我与他结拜叩头,也曾到鲁家访他一次。那时他们家人说他出门访友,未在家中,谁知他一去未归杳无音信。我将此事存在心中,未得说出。鲁清你我还是弟兄相称为是,从此你就想法子给我何大弟报仇也就是了。”徐国桢说:“何斌,你可认识二峰。”何斌说:“认识,”徐国桢说:“好!不过那二贼要是死在别人之手。你一世英名可被水而冲。”正在说话之际,外面有人来报说:“单鞭将马德元、巡山吼马俊,父子求见。众人出迎,来到门外,一看马德元身高在九尺,细条条的身材,一身月白布衣,蓝丝带煞腰,黄绒绳十字绊,鱼鳞洒鞋,蓝袜子,花布裹腿,月白布大氅,面如蟹盖,粗眉阔目。鼻直口方,大耳相衬,海下一部花白胡须白的多黑的少,手中拉着一匹紫马。书中暗表:他腰中围着是一条算盘鞭子,专打金钟罩。光头未戴帽,高挽牛心发鬓。众人再看马俊,身高八尺,胸间厚,膀背宽,形状魁梧,头戴青缎色软扎巾,杏黄绸子条,勒出双对软翅子,紫绒球突突乱跳,扫帚眉,大环眼,鼻直口方,大耳相衬,身穿一个青缎色靠袄,蓝护领,核桃粗细绒绳,十字落甲绊,一巴掌蓝丝鸾带煞腰,双结蝴蝶扣,青底衣,青布裹腿,薄底靴子,手中拉着一条黑马,马上带着一只水磨钢鞭,马德元生来性暴。那何凯看见,急忙上前行礼,口中说道:“仁兄在上,小弟拜见。”马德元说:“二弟请起,我来问你,现下有谁金盆洗手?”何凯说:“兄长,此地并非讲话之所。兄长您请到里面,小弟我有大事相求。”说话之间,大家一齐进到店中。大家相见礼毕,马德元说:“何斌,你与谁穿的重孝?”何斌说:“您可别着急,孩儿我与我父穿的孝。”马德元父子一闻此言,“哎呀”了一声,是气顶咽喉,翻身栽倒,背过气去啦。众人连忙前撅叫,少时缓醒过来。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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