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耿斯汉摔门走的那天，赵飒飒在家哭了大半天。她从没有在男人面前受过这么大的挫折，尽管她心里明白，这次的事情是她做得不对。但一贯骄横的性格让她无法正确面对问题，她不知道如何收拾这残局。她硬撑着不去主动打电话，她在等待耿斯汉给她道歉。时间一天两天的过去，等待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赵飒飒心里没了底。她意识到事情真的闹大了。

周末晚上，朋友通知她上次面试的剧组同意用她了，开机地点在怀柔，下周末前要求入组。赵飒飒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得到这个消息，总算有事可做了。她收拾好行李，外出买路上吃的东西。已经快九钟点了，道路冷清，街上行人稀少，秋风追逐着地上的落叶打着卷向前翻滚。

她想，离开一段时间，让耿斯汉体会一下失去她的痛苦。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她便可以轻松地继续驾驭这份感情。她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知道在经过了无数次的争吵和无理取闹之后，她的价值已经在耿斯汉的眼中跌落了。男人的心一旦冷下来是暖不回来的。

她正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想着如何骄傲地说出要离开的话，怎样收回上次失去的面子，然后等着耿斯汉去挽留她。正在这时，街角突然出现一辆摩托，从她眼前疾驰而过。车上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她在盘算着的耿斯汉，女的没有看清，因为开得实在太快。远远地看着那女孩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身体与耿斯汉贴得很紧。

赵飒飒拎着一口袋吃的，傻站在原地有两分钟时间。回到家里，她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丢在烟缸里。刚才的一幕让她的心无法平静，她想大哭大叫，可是屋子里没有发泄对象。她感到愤懑、焦躁、怒不可遏。终于她还是打开了锁在床头柜里一个小匣子，里面是她藏的最后一点大麻。原本她吸食大麻不过是为了排遣无聊，由于用的量少，时间也很短，并未成瘾。她想着在去北京之前把这最后的一点送人或扔掉，没想到最后还是用在自己身上。

赵飒飒在卧室里吸完大麻，精神轻松很多，情绪逐渐亢奋起来。吸毒工具也忘了收拾就打开电视跟着跳起舞来。跳得正来劲的时候，耿斯汉开门回来了。她像没有看到他一样，一直不停在扭着蹦着。耿斯汉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来到卧室发现了吸毒剩下的那些东西。看着癫狂的赵飒飒，他竟然生不起气来，只感到万分无奈。他用衣服把她绑在椅子上，拿凉毛巾擦她的脸。过了好久，赵飒飒总算不再抽动、狂笑。

耿斯汉把她从椅子上放下来。她没有哭，只是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两眼无神地看着耿斯汉。

“你说！刚才你和谁在一起？我看见你们了。”稍有一口气，赵飒飒就开始对这件事的盘问。耿斯汉已经数不清这种如审讯犯人一样的问题他回答过多少次了。

“就是我救的那个小女孩，我请她吃饭。”耿斯汉不再对她动怒，甚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又吸毒。他只机械地回答问题，这是一种惯性驱使，但是很多东西不能靠惯性维持一辈子。

“为什么请她吃饭？”

“因为他在李默的事情上帮了忙。”

提到李默，赵飒飒感到有些被动，一时间无语了。耿斯汉有话想说，却迟迟没有开口，他在等赵飒飒先说。赵飒飒喝了一杯水，稳定了情绪，接着把要去北京拍戏的事情说了。态度是平常的，计划中的高高在上始终没有发挥出来。听完她的话，耿斯汉只说了一个“好”字，就再没有出声。没生气，更没有挽留她的意思。赵飒飒的心一下子掉进了谷底。她想哀求，想哭闹，可是她没脸再那么做。刚才吸毒后的丑态又一次让她颜面尽失。现在，她唯一能够保住一点尊严的做法就是控制情绪，别再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