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话语中的颤抖，林远山也无意追究，便示意他们离开。

走进营帐的时候就瞧见十七在为素心擦洗身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打断。

“有劳远山兄了，放在桌上便好。”似乎是瞧出了他的为难，床榻边坐着的少年率先打破了沉默。

将衣裳放下后，林远山并未离开，而后站在原处有些犹豫。

片刻后，他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十七，你打算将素心留到何时啊？”

此话一出，十七的动作僵了僵，而后道：“我不想随便找个地方，或许……会是战事之后……”

他自然知道在军营里放一具尸体很是不吉利，容易引人诟病，但是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果然林远山听了他的计划脸色并不好看，委婉的说道：“若是你没有时间，我可以代劳寻个宝地……若你放心……”

“此事……若是可以……我还是想自己为素心寻找合适的地方。”十七吞吞吐吐，手上的动作都缓慢了几分。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请求站不住脚的，但是还是想要争取一番。

素心往日的一往情深他辜负过一次，这一次再是不想对她有任何亏欠了。再说，她的死与自己还是有些关联的，更是应该好好补偿。

林远山没再开口，他现在将他的要求否了虽是情理之中，但是私心里又不想让他再受一次打击。

“我不过是一个大夫，此事就不参与了。”他抿了抿唇，还是说不出什么重话，“你且好好打点，我去王爷那处瞧瞧。”

十七朝他点了点头，眉间尽是忧愁。

轩辕烬就坐着案前打量着虎符，面色铁青。

六年前归京那日他理应将这符规划给朝廷，但是轩辕熔阴差阳错的陷害倒是让他躲过了这一次。

后来先帝也不曾提起此事，或许是因为觉得这皇位多少带了些算计的成分，私心里想要自己有一个把柄，日后有个傍身的东西。

那时他只当一个护身的东西，没想到现在当真能够救命。

可是他的命又真的值得这样挽留吗？

若是要用药，虎符必定残缺，不仅没了用处成为一个废铁，按照古早的传说还是带来灾难。

“王爷，十七那边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林远山走了进来，行了礼就躬身站在一边。

他在想着如何替十七求情，只是过于棘手一直想不到合适的说辞。

“嗯，”轩辕烬不知道尸体的事情，自然没有过问，只是寻着另一线生机，“十七当真没有将迎立剑带回来吗？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林远山无奈摇了摇头，道：“那位高人武功高强，甚至还会一些法术，素心也是因此丢了性命……”

提起素心，轩辕烬便想到了陆梦离——不知道她知晓自己的贴身丫鬟没了之后又是怎样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