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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免费阅读

第十九章

翌晨,在宾馆大厅里,张铭将一张纸条交给宋春树,郑重地说:“有了什么紧急的事,给县公安局这个人打电话。”

宋春树接过纸条,往兜里一揣,感激地说:“谢谢,谢谢。”

“揣好,别丢了。”

“是,是,丢不了。”

张铭转头对宾馆负责人说:“我们可把他托付给你们照顾了。你们是县政府办的宾馆,你们要对三位委员负起责任来。三位委员回来后还要向他了解情况,到那时如果居然找不到他了,我可向你要人!”

“放心,放心,哪儿能连这么一点儿信任都辜负了呢。”宾馆负责人笑脸盈盈。

“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你辜负了信任。”

“那是,那是,怎么会呢!”

张铭将一只手轻轻放在宋春树肩上,嘱咐他:“你要暂且安心在这儿干着。以你现在的情况,这是最好的处境了。如果我们回来以后,你还是没有找到你妹妹,我们都会帮你找的,啊?”

宋春树默默点头,又是难过又是感激,眼睛红红的像是快流泪了。

张铭张张嘴,似乎还想嘱咐更多的话,但却仅仅说了四个字:“就这样!”

“走好,走好。”宾馆负责人一边毕恭毕敬地往外送,一边说。

张铭刚一坐定在面包车驾驶座上,徐大姐即问:“交代妥了?”

张铭边发动车边回答:“该交代的交代了,该嘱咐的嘱咐了。”

“但愿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他妹妹。”李一泓望着窗外说。

小陆一扁嘴:“一想起那位县政协主席的话,我就生气。”

徐大姐长叹了口气,面包车缓缓开动,随即两旁的景物越来越快地往后掠去。

“张铭同志,从现在起,我们都不叫你张师傅了,行?”李一泓说。

“那叫我什么呢?”

“你本来就不仅仅是为我们开车的。”

“你才明白过来呀?我第一天就看出来了。”小陆的手指不停地在窗玻璃上画圈。

“陆委员眼力还真厉害,你看出什么来了呢?”张铭开着车问。

“气质,无言自威。我就猜,这人准是干那一行的,果然被我猜中了。”

“我和徐大姐比你年长,我俩叫你小张。小陆嘛,那你就得叫张铭同志老张了。”

“他才比我大几岁啊,我才不叫他老张。”小陆不同意。

“那你叫他什么?你要是非叫他张师傅不可,我也没办法。”

“我要叫他——张大哥!”

“好啊!这叫得更亲了呀!”

徐大姐看着他俩说:“瞧你们俩,像小孩儿似的,也不怕人家张铭同志笑话!”

张铭呵呵一笑:“只要你们不拿我当外人,叫什么,随你们便。你们有你们的使命,我也有我的使命。我的使命那就是——第一为你们开好车,第二保卫你们的安全。”

小陆调皮地眼睛一转,唱了起来:“张大哥,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

张铭也唱了起来:“我的家,在山东,靠近海边的小村里。”

徐大姐和李一泓都面带微笑,听两个人唱问唱答。

面包车停住了,前边有一座桥,桥中央斜横一辆卡车,前窗一片撞击的裂纹,但并没碎。卡车旁有三个农民,或蹲或站。张铭下了车,向桥上走去。李一泓三人没有下车,在车内欠身往外望。

“老李,徐大姐,趁张铭同志这会儿不在,我得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对你们二位有意见。”

“因为我们把那盘带子给出去了,对?”李一泓眼睛仍注视着车窗外面。

“对。为什么要给出去?那是证据。”

“我一路也在想,给出去究竟对不对。但大姐说给,我就给了。徐大姐,我想您一定有您主张给的道理。”

徐大姐却摇摇头:“我同样一路也在想,给出去究竟对不对。”

“老李,你敢发誓你同意给,一点儿私心杂念也没有吗?”小陆追问李一泓。

“我会有什么私心杂念?”

“那位韩主席,他说他是你中学校友。”

“我发誓,我没有半点儿讨好他的心理。事实上我很不喜欢他那个人。我就想不明白,一个人又迷恋职位,又只不过打算混着干,那到底混得有什么意思?我尤其想不明白的是,像他那么样的一个人,怎么还能混到那么一种位置上去?但我还是刚才那句话,相信徐大姐一定有她的道理。”

“大姐,老李可一个劲儿地在往你身上推啊!您不给我个说法不行?”

徐大姐和蔼地说:“看来,小陆你是在将我的军喽?当时我想,第一,我们是省政协派出的调研小组,对方是最基层的政协机构的领导人,我们不应使对方陷入为难之境。如果我们对于他本人,哪怕对于这个县的政协作用都有异议,那最得体的做法,是回到省里以后,将我们的异议反映给省政协、省委,而不是当场对立。第二,我们毕竟不是公检法办案人员,也不是纪委的调查人员,我们政协委员,除了依靠政协这个平台参政议政之外,作为我们每一个个人,其实都是普通公民,我们并没有被另外授予任何权力。如果我们握有那样一盘带子非不给对方,在法权理念上,我们的做法是否无懈可击,老实说,我不太自信。”

“照您这么说,我根本就不该带录像机了?带了,拍了,谁一要就得乖乖交出去,那还拍个什么劲儿?”小陆反对得毫不含糊。

徐大姐开导道:“那要看拍什么,谁向我们要了。如果我们拍的是环境污染场面,是贫穷落后的情形,谁向我们要,无论是逼是求,我想我们都可以不给的。但如果我们拍的是人,那就是两回事了,因为我们不是记者。”

“那要是碰到人欺负人呢?”

“那就要挺身而出,见义勇为。小陆,现在大姐一说,我觉得大姐的考虑还是周到的。”

“哼,你可算有一个大姐了,一路上大姐大姐叫得那个甜。你这个组长,已经开始变得唯大姐之命是从了!”小陆“哗”地拉开车门,蹦下车去。

“这个小陆呀,心直口快,在政协的各种会上发言也这么态度鲜明,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怎么会呢大姐,我喜欢她这种性格的人。”

张铭走回来了,说:“一个女人躺在桥边上,卡车司机也没看见,速度挺快就开到桥上了。不承想那女人突然站了起来,拦在了桥中央,司机倒是及时把车刹住了,可是自己一头撞在前窗上,晕了,被人用平板车拉到镇里的卫生院去了。”

“那女人想自杀?”小陆好奇了。

“他们说那女人疯疯癫癫的,转眼不知跑哪儿去了。”

“那也不能把卡车就停在桥中央啊!为什么不开走?”李一泓问。

“我也是这么问的。可他们说他们都是装卸沙子的,不会开。我又说那我替他们开离桥上行不行?他们说行是行,得给他们钱。”

“岂有此理!帮他们忙,反而还要给他们钱?”小陆说着,鄙视地看了那几个农民一眼。

李一泓又问:“多少钱?”

张铭伸出三个指头。

“三十?不能耽搁在这儿,给。”李一泓边说边掏钱包。

“是三百。”

李一泓愣住了。

小陆望着桥那边,愤愤地说:“刁民!这是刁民行径,我跟他们讲理去!”言罢,拔腿便走。

李一泓一把扯住她:“他们不买小张的账,估计也不太会买你的账。”

“你跟他们亮警官证啊!”小陆对张铭说。

张铭苦笑:“我亮了。和县城里那些保安不相信你的政协委员证是真的一样,他们也不相信我的警官证是真的。也许他们并不是不相信,是故意那么说。这真成了黑色幽默了,打假打得真的也被非说是假的了,而且搞得你还发不得脾气。”

“我已经很久没碰上过刁民了,想不到在这么一处地方碰上了。”李一泓不由得看徐大姐。

“一泓,你也不要凡事都唯你徐大姐之命是从啊!”

李一泓看着钱包说:“大姐,所以我并没有说又听你的。你就是说给,这一次我也不听你的了。尽管我管钱,钱包里的钱是政协的,但既然碰到的真是刁民,那我决定,一元钱都不往外掏!”

张铭又说:“我问他们,另外还有没有一座桥,他们说没有。”

“那我们怎么办?”徐大姐的眼光从桥那儿延伸到远处,好像非要再找出一座桥来不可。

“他们说另外倒是有条坡路,那里水很浅,是沙滩,他们愿意把我们的车带过去。”

徐大姐收回目光:“这么说,他们倒也不算刁民。”

“但也不肯白带路,得给一百元钱。我给了。”

李一泓三人不由得瞪视张铭,小陆嘴快地说:“还是刁民!”

“一百元是三百元的三分之一,这个账我还是算得过来的。我知道你们经费有限,为你们省二百是二百。”

“真是好同志!公私分明,不能让你破费。”李一泓嘴上这么说着,却将钱包揣入了兜里。

徐大姐说:“你看你,把钱包往兜里揣干什么呀?现在就把一百元给人家小张啊!”

小陆说:“就是,别一转身忘了,让我张大哥不好意思要。”

“对对,一堵在这儿,我脑子都有点儿乱了。”李一泓又要往外掏钱包。

“过后再说,过后再说。”张铭朝桥上的三个农民招手,“嗨,我们决定了,从桥下过,你们带路!”

一个农民在桥下悠悠搭搭地走,面包车缓缓跟在后边。

张铭一边开车一边说:“也不能说他们就是刁民。我们办案,有时碰上的刁民那才叫刁,比杨志碰上的牛二还刁蛮。人家毕竟还真给咱们带路,只不过贪小利,有那么点痞而已。”

带路农民走到了一段下河的坡路那儿,闪到路边,河里的水果然很浅,一大片沙滩,连到河彼岸。

张铭将头探出车窗,问:“那片沙子,不会陷住车吗?”

“不会?”

“说肯定点儿嘛!”

“八成不会。”

张铭缩回头,将车缓缓开下坡路,驶入河中。

那个农民蹲下了,掏出烟来,点着了边吸边看着车往河里开。

面包车在河里停了,车轮被沙滩陷住。

张铭跳下车,察看车轮后,冲到农民跟前,吼道:“你不是说不会陷住车吗?”

农民仰脸看他,清白无辜地说:“我说的是不会?”

“可我叫你说肯定点的!”

“那我说的也是八成不会。我这人实诚,从不把话说满,被逼着也不把话说满。说出的话,泼出的水,要负责任的。剩下两成可能性,偏偏让你摊上了,我有什么办法?”

张铭又急又气,原地转圈。李一泓三人也下了车,走过来。

张铭瞪着那个农民:“他、他……嗨,我也大意了,干吗信他的呢!”

李一泓安慰他:“别急,别急,总会有办法的,不怨你。”

农民站了起来,还是那么清白无辜地说:“这位先生说的才是明白话,急有什么用处呢?还是得咱们共同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来,先吸支烟。”

农民向张铭敬烟,张铭一转身:“去你的!”

“你有什么办法?”李一泓问那个农民。

“沙子下面是卵石,陷住了怕什么呢?咱们有这么多人,咱们有锨,挖一挖,车就开过去了嘛!”

“对,你说得对,快把你们的人叫来,把锨也带过来。”

于是那农民朝桥上喊:“有活干了!过来!”

而桥上,另外两个农民,正伏在桥栏杆上,观风景似的望着面包车被陷住的情形。听到喊声,他们扛了锨,悠悠地走下桥。

带路的农民迎着跑过去,接过一把锨。三个农民三把锨,拄着锨柄,锨头齐齐插入沙中,一字排开地站在李一泓等人面前。

“你们,是要租锨呢,还是要雇人呢?”

“什……么?!”李一泓张大嘴巴傻了眼。

带路的农民说:“租锨的话,一百元一把。看你们这几个城里人都挺面善的,对我们也不太自大,优惠你们,再给二百元就行了。我带路算白带。雇人的话,那也不多要你们的,再给二百八,图个吉利。”

“哎,你们呀,亲爱的农民兄弟呀,叫我说你们什么好呢?在车上,我还对他们三位说你们不是刁民。”

张铭说话时,亲热地拍了拍三个农民的肩。

“我们当然不是刁民啦。”带路的农民问另外两个农民,“我们是刁民吗?”

另外两个农民同声说:“不是!”

带路的农民问李一泓:“你们是邻省的?过来喝花酒的?”

李一泓张大嘴,冲着三个农民的脸依次哈了三大口气:“有半点儿酒味吗?”

三个农民互相看看,都摇头。

带路的农民又说:“既然不是过来喝花酒的,那再优惠你们八十元,给二百就行了。”

另外两个农民中的一个打量着李一泓、徐大姐和小陆,满有把握地说:“妈、儿子、孙女,三代三口,跨省旅游。”又打量着张铭,接着说,“还雇名私家司机,你也兼做保镖?”

“没错,比试比试?”张铭向他伸出了手。

带路的农民很有自知之明:“不了。看你就是会两招的,估计我们三个一块儿上也不是你的个儿。”又打量面包车,自言自语,“一个中国字也没有,进口的,准是好车。”

他走回到自己两个同伙跟前,对他们说:“明摆着,富有的城里人,成心穿得朴朴素素的,他们不该是我们的优惠对象。”

李一泓抗议道:“我们谁都不富有!”

“富有就富有嘛!不诚实,这可不好。”主张“优惠”他们的农民向李一泓捻动着手指,“租锨,还是雇人?快作决定,咱们两别耽误。”

李一泓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小陆小声对张铭说:“亮出你的警官证,威慑威慑他们。”

“那不好?他们又没逼迫我们。”

小陆冲李一泓发脾气:“你倒是跟他们僵着干什么呀?我的态度,一不租锨,二不雇人。我就是用双手挖,也能挖出一条车路来!”她一说完就蹲下,真的用手刨起沙来。

“看到了,越富越抠,该花的钱都不花,掉钱眼里了,咱们走!”三个农民扛起锨,扬长而去。

李一泓急了:“哎哎哎,别走!”

带路的农民回过头来:“租锨,还是雇人?”

“照你最后说的,雇你们挖,再给你们二百元!”李一泓掏出钱包,抽出二百元钱,塞入对方兜里。

徐大姐拉起了小陆,冲着李一泓和张铭说:“咱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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