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头看去，只见手中游龙剑已经只剩下了半截，断口处平滑无比，正是被张云鹤手中的鸦九剑一剑斩断的！

“！！！”

看着手中断剑，欧卢不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失魂落魄道：“不，不可能，就算是龙泉太阿，巨阙湛卢，也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斩断我的游龙剑！”

在他对面，连一切的始作俑者张云鹤都不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一切会如此轻易。

在场之人里，唯一露出会心笑容的，大概就只有隐藏在人群中观望的江晟一个人了。

对这个结果，他是早有预料，在被斩断的这几样东西中，木棍和草席且不去提它，铜的莫氏硬度大概只有3左右，欧卢的游龙剑在唐代的铸剑中也算佼佼者，硬度或许能达到5.5，但也仅此而已了，而乌兹钢打造的鸦九剑，它的刃口硬度甚至能无限接近6，砍这些东西自然是轻松写意一刀两断！

换句话说，在这个时代，暂时仅此一柄的鸦九剑就是无敌的！

“好剑！”见张云鹤还在发愣，他连忙赞叹了一声。

“自古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世上只有以今胜古的道理，哪有今人事事不如古人的说法？”

张云鹤终于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朗声道，“对于古人，我们应该保持尊重，而最好的尊重，就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超越他们，你终日不脱欧冶子的窠臼，又如何能铸造出比他更好的剑器来？”

“嗡”的一声，张云鹤一句话，在人群中激起阵阵议论之声，欧卢更是面如死灰，怔怔地看着张云鹤。

仅此一句话，张云鹤表现出来的境界，就比他高出太多。

但他不知道的是，张云鹤看起来意气风发，其实心里比他还虚，因为他现在说的话，其实都是江晟教他的，而江晟的大意，又是从未来韩愈的《师说》里抄来的，在这个风气还远不如盛唐开放的时代，这些话到底好不好使，还真不一定，说实话连江晟自己都没底。

不过幸好，鸦九剑足够给力，挟神兵利器之威，倒是成了这段话最好的注脚，把张云鹤一代铸剑宗师的气质，也是衬托得淋漓尽致。

但下一刻，他的话令所有人始料未及，只见他高举鸦九剑，大声道：“神兵有灵，不过是借张某之手现世，某不敢窃据，今日论剑大会，一来是为神兵现世壮声威，二来呢，也是想借此机会，为其择一有缘，认其为主，不知在场的各位可有意动的？”

谁都没想到，他亮剑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卖剑，而且看起来还颇为迫不及待的样子，愕然之后，但大家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选了个好时机，现在正是大家购买欲最旺盛的时刻，不出意外，这把宝剑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想到这里，不少有志于此剑的人，眼神都火热了起来。

“张铁匠，这剑怎么卖？”人群中有人高声吆喝问道。

“不卖。”

张云鹤的回答，再一次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他摇摇头道，“张某方才已经说了，神剑有灵，不过是借张某之手现世，若是张某将其换成银钱，无疑是对神剑的亵渎，今日张某只以此剑换稀世珍宝，只要在场有人能拿得出和张某互相看上眼的宝物，自可将此剑取走！”

此言一出，在场众多跃跃欲试的潜在买家集体懵逼。

特么的，都是出来卖的，你不要钱要什么？清高吗？

不少人还不死心，试图探一探张云鹤的口风，但张云鹤已经铁了心不会卖钱，自然是不管对方开价多高，都是一口回绝，这么一来，反倒搞得众人抓耳挠腮，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又不禁开始寻思自己手头有什么宝物，可以把这把剑换到手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既然大家都不开口，那不妨让江某近水楼台先得月，先诸位一步开价了，张铁匠，我这便赋诗一首，换你这把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