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徐无杖百忙抽空，过问我爷爷的案子，救了他一命，晚辈却是还没来得及当面谢过。”江晟也不急着说事，先朝徐有功欠身致谢。

“本官秉公执法，却不是为了谁的谢意，只想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国家法度，如果你想说的只是这个，那就可以住口了。”徐有功并不吃他这套，反而流露出淡淡的不耐。

“说得好。”

江晟马上接茬道，“国家法度大过一切，若是没有法度，这世上一切公平都将荡然无存，这也是晚辈最佩服徐无杖您的地方……”

随即，他突然话锋一转：“只是不知徐无杖对苏尚书遇害一事如何看待？此事又是否符合国家法度呢？”

“遇害！”徐有功注意到江晟的用词，双眼一眯，目光如剑。

不过他还是极为警惕审慎地回答道：“此案还在调查之中，如果苏尚书真是无辜的，朝廷自然会还他一个清白。”

“但并不会因此惩罚来俊臣这个罪魁祸首，对吗？”江晟毫不犹豫地接着说道。

“江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诽谤朝廷官员，传将出去，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徐有功冷喝道。

“徐无杖，在下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又何必虚应故事呢？不过您现在处境艰难，我也可以理解……”

江晟的目光猛地锐利起来，直视徐有功，下一秒，他突然开门见山爆出一句，“苏干的孙女苏玉奴被我救了，现在就在萧家！”

“什么？！”徐有功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猛地一震，终于破功，“玉奴儿在你那？！”

从这个称呼就能听得出来，徐有功和苏干的确都是文官体系的柱石，二人交情匪浅。

“不错。”

江晟点点头，“日前我与拙荆前往乐游原踏青，机缘巧合，正好遇上她被几名来俊臣的走狗追杀，我看不过眼，便救了她一命。我本来还想寻个时机再来拜访您的，不过正好今日有此机会，却是不必再费周折了。徐无杖若是不信在下的话，随时可以过来萧家接人。”

面对执法严明的徐有功，他很明智地没有提自己在救人过程中还杀了人的事，而徐有功也默契地没问。

他只是清正严明，但并不是迂腐，就算有所猜测，也不会说破，只是看向江晟的目光，明显柔和了不少。

不得不说，江晟这个投名状，的确选得好。

“不必了，难得来俊臣的走狗没有察觉玉奴的下落，却是无需再冒险，就让她继续待在你那里好了。”徐有功这回终于没再继续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直接向江晟透露了来俊臣的追查进度，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