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想不到秋闱将近,圣人却突然换了经典,看来今年的科举是彻底无望了!”
“唉,你们是还年轻,但我就惨了,又要蹉跎一年光阴,不知又要多几许白发了!”
“你们也莫要如此悲观,今年我们虽然毫无准备,但其他人亦是如此,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
当裴耀卿一行拜见过江晟,从刘氏医馆出来之后,听着相熟的士子议论纷纷,才深深庆幸老师的先见之明。
无论如何,他们比旁人却是多了几个月的准备时间,这在科举的考场上,可能就是致胜的关键!
“裴郎他们来了!”
“啊,裴郎、贺郎,几位久违了啊,看来你们闭门苦读这么些日子,今年的一甲却是非你们莫属了。”
“可笑我们昔日还攻击令师断人前程,如今看来,却是我们鼠目寸光啊!”
“嘿嘿嘿,那个裴郎啊,你看我们两家也是世交,不知令师是否还有收徒之意啊?拉在下一把……”
……
托段思平当初大闹萧家的福,长安士子不管参没参加,几乎都知道了裴耀卿几人被江晟逼迫学习《臣轨》的事。
那时候他们只道几人倒霉,暗中还有些幸灾乐祸。
直到现在消息真正传开,他们才发现,小丑居然是自己,人家拜的才是真正的名师!
所谓圣心难测,可江晟硬是猜中了圣人心思,光凭这一点,就够他们眼中的羡慕溢出来了!
“谬赞了!谬赞了!我们也只是先行一步而已。”
裴耀卿几人明面上一个劲地谦虚,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不比较不知道,有了这些同年的衬托,他们才明白,江晟的预见,给他们创造了多好的开局。
可是……
秀才啊!
一想到江晟的要求,他们又不禁心惊肉跳。
以他们现在的学识,如果是考进士的话,不说包揽一甲,至少混个二甲是轻轻松松毫无问题。
但秀才就不同了,从唐初开科至今,年均取士不到一人的魔鬼难度,已经让它的恐怖在考生眼中根深蒂固,犹如日后的清北分数线。
偏偏江晟还要求四人必须同时高中,这就难免心里没底了。
“看来还需努力啊!”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
随后,他们辞谢了同年的饮宴邀请,互相扶持着回了萧家,只是看他们的背影,总觉得弥漫着一股子怨气。
“咦?为何裴郎他们看起来并不高兴?”
“该不会,他们私底下并未按其老师布置的功课去做?”
“哈哈,很有可能哦,这样一来,不就又是我们的机会了吗?”
……
士子们又纷纷振作起来。
他们还不知道裴耀卿几人,面对的,将是和他们截然不同的地狱难度。
更不知道,被应试教育的恐怖支配过的江晟,内心早把这个年代的读书人,贬低得一无是处:
“切,一群白痴!数理化都不用学,就那么薄薄几本书,苦读十年还只会之乎者也,纯粹就是欠调教啊!刷真题不会,题海不会,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死记硬背,这样怎么能考出一个好成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