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李存勖不知不觉竟然发起呆,过往所有神秘女子的话语交错而繁杂的在他脑子萦绕,挥之不去。然而他又真的想抹掉这些美妙动听的话语声吗?
如痴如醉中,铃儿的呼唤掺杂进来。有些失态,李存勖不知如何搪塞妹妹,无法掩盖,他的脸居然红了。
“哥,你发热了?脸这么红。”
“没事,无碍。刚才那酒劲儿挺大,上头。”他挡着铃儿的手,不让她摸到额头。怕露馅,因为脸的确发烧,烧的心里也是暖热暖热的。
突然,他想到一些忽略的细节!“酒!铃儿,酒馆的伙计也有被杀的!”
“好几个。”
“落魄书生?”
“没。”
“不好!”李存勖大叫一声,展身形疾奔。
他们杀人越货成性,杀人灭口是常理。以官家之名缉拿悍匪,用得着将满镇百姓屠戮?害怕消息传扬?还有一点,害怕有人知道!知道有人在乌柳镇。
当,李存勖兄妹飞身闪进酒馆大门,门咣当一声紧闭。一两只白翼胜雪的蛾子飞落门框,隐迹木缝。
门内,桌椅板凳皆被清理。地上血渍沾鞋,发出水的声响。几十具尸体杂乱的摞在墙角,旁边是一堆李存勖削断的刀。
都死了,割断脖子。血还在流,只是变得粘稠。
李存勖兄妹背靠着门,他们从小在死人堆摸爬滚打,也被血腥气味熏得发抖。
迎面太师椅坐着一个胖子,红光满面,笑容可掬。昂贵的锦缎衣袍簇新,胸前一朵硕大的桃花金丝银线绣成,栩栩如生。只是此人袍袖长大露不出手来,显得衣袍不合身量。身周围着几十个蒙面劲装黑衣武者,皆手持利刃,滴血。
胖子身后站一破衣烂衫书生,不是落魄书生又是谁!
李存勖瞧此人衣袖有古怪,刚要提醒,铃儿已经一个健步,双剑飞舞,扑上前去。
“小心他衣……”话未说完,一股腥呛烟雾刹那将铃儿包围。它的短剑仍在奋力挥舞,只是章法大乱。
当时,就在她的剑尖即刻刺入‘落魄书生’心窝一瞬,一股灰黑粉末迎面扑来,来不及细想,本能让她拼命回跃,躲避。还是些许毒粉沾身而没。
李存勖来不及细想,小刀飞出直取胖子咽喉,身形随刀,与其空中,双手不停。转瞬大堂内皆是冷芒刀光。一时间惨叫,呼喊,人影窜动。趁他们慌乱空隙,李存勖奋力撞开大门,抱起铃儿慌不择路的向旷野拼命飞奔。
他的身后,一两只白翼胜雪的蛾,若即若离,跟随。
不知多久,不知身在何处。李存勖力竭,寻了处涧溪石畔驻足。
铃儿眼神无光,挣扎着想要对李存勖说些什么。终究无力,哼咛一声昏死过去,绵软的倒在李存勖怀抱。
“铃儿不急,勿担心,哥哥不会让你有事!不会的!”他无助的看着铃儿,白皙的脖颈几条乌黑的血线正在迅速扩散,向下蔓延。
当机立断,李存勖顾忌不了许多,快速脱下铃儿衣服,黑色血线已经蔓延到了前胸。事不宜迟,李存勖双掌抵住铃儿后心,他要运功硬生生将毒气驱除。
李存勖的内力功法本就存有巨大缺憾,不得不借助酒力调和胸腔内纷乱冲突的气息。久而久之,千杯不醉。这是抵消,更是伤损。再如此驱出内力,他的脏腑已受损伤。不久,他便意识不清,力竭昏倒。殊不知,祛毒亦染毒,他的双手乌黑发青。
“此毒,凶,凶险!铃儿,铃,不能,不死,死!怎么办,怎么办?怎……”
李存勖睡梦中惊醒,只觉身子颠簸,仿佛正在什么东西上移动,他却连睁开眼的气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