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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盟心忍令沾泥絮 情劫应嗟逐彩云 免费阅读

段剑青就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之际猛地提高声音说道:“不错正是因为石清泉撞破他们的奸情杨炎才要割了石清泉的‘舌头’而石清泉在被割舌头之前逼于无奈也是非要杀杨炎不可的!”

杨炎唰的拔出剑来与此同时甘武维、自坚城、丁兆鸣等人也都纷纷拔出剑来拦在杨炎与石天行间。丁兆鸣喝道:“杨炎你若有理不怕分辩你先动武就是你的不对!”杨炎气得几乎爆炸强忍心头怒火收剑入鞘。

段剑清得意之极说道:“杨炎你想灭口今天无论如何是办不到的了。我劝你还是认罪了吧!”

杨炎喝道:“我没有罪有罪的是你。”

段剑青冷笑道:“好你说你没有罪那么就是我说假话了。欲知我说的是真是假那并不难掌门夫人是冷冰儿的师傅师徒无须避忌请掌门夫人把冷冰儿带回私室用守宫砂一验就知!”

冷冰儿必道:“我可不能给他气死不能给他气死。”用这个念头支持自己这才有说话的气力:“石石长老我我可以说说话了么?我我要控诉段剑青用用最卑鄙的手段害、害我……”她强力支持但声音仍是细如蚊叫断断续续话不成声。

石天行故意说道:“冷冰儿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一点。”

试想在这样的情形底下冷冰儿尚未呈于精神崩溃已经算得是有勇气的人如何还能大声说话。

唐夫人怒道:“石师兄你不见她气得几乎晕死过去吗你还何忍逼她?”

石天行冷笑道:“我也知道这种丑事难于开口但案情重大我若不审个清楚又如何向同门交待?”

杨炎陡地喝道:“我替冷姊姊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也有权代表她说!”

石天行仍然执着不放问道:“冷冰儿你同不同意由杨炎一人来说。”

冷冰儿忍着眼泪看了杨炎一眼正好杨炎也在向她望去。见杨炎的目光充满柔情似乎是在说:“你不要怕天塌下来。我也要保护你。”冷冰儿本来害怕杨炎的性格太过容易冲动不知他会说出什么话的。此际在他的目光抚慰与鼓励之下不知不觉受了他的感染终于点了点头。

石天行道:“好冷冰儿同意了。你说吧!”

杨炎狠狠的盯着段剑青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斥道:“段剑青你你这衣冠禽兽……”

石天行喝道:“不许骂人!”

杨炎怒道:“许只许他口出污言不许我骂他么?”声音比他更大震得他的耳鼓嗡嗡作响胸口也好似给人打了一拳似的虽然可以支持已是甚不好受。原来杨炎已经用上了义父所传授的佛门狮子吼功特地用来镇压他的气焰的。这一暗中较量。别人不知石天行则是自己明白杨炎的内功早就胜过他。

唐嘉源轻声说道:“杨炎态度不对是小事。重要的是明了事实真相让他说下去吧!声音柔和但石、杨二人的怒喝声音都掩盖不了。说也奇妙他这柔和的声音对杨炎的狮子吼功好像有消解作用听在石天行的耳杂里有说不出的舒服。他给狮子吼功刺激起的心头烦躁之感立即大大减轻了。

杨炎恢复平常的语调不再理会石天行一口气的径说下去:“段剑青你这衣冠禽兽过去你几次三番谋害冷姊姊我都不说它了。我只告诉大家这次你用的是什么手段?你你用的是最卑鄙、最邪恶的手段!你你是用药来冷姊姊我和冷姊姊都是受你所害的人!亏你还有脸诬蔑我们!”

段剑青冷笑道:“我说你才是诬蔑我我用药有何证据?你敢不敢据实回答是我和冷冰儿有奸情还是你和冷冰儿有奸情?”

冷冰儿气得晕过去了。

唐夫人怒道:“此事有关本门一个女弟子的清白我不能容忍我的徒儿在大庭广众之中受辱!事涉各执一辞也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中间得清楚的!”

石天行冷冷说道:“师嫂那么依你之见审讯就该中止么?”

唐夫人怒道:“你是执法长老你喜欢怎样办就怎样办但我可不能容忍我这无辜受害的徒儿反而要给你当作犯人来审。恕我和冷冰儿可要失陪了。”

石天行道:“师嫂言重了但审讯尚未结束你这‘无辜受害’的结论恐怕下得太早吧?”

在唐夫人按摩之下冷冰儿已经苏醒过来。唐夫人道:“冰儿咱们走!”杨炎忽地叫道:“冷妹妹别走!让我和他们说个清楚!理亏的可并不是咱们!”

冷冰儿停下脚步涩声说道:“好反正我已经给他毁了此仇不报我死不甘休!”

缪长风也走过来扶着冷冰儿道:“冰儿别这样说。你并没有毁灭须知蜀犬吠日无损明月之明。你的名声不是别人的言语所能毁坏的!”

唐夫人霍然一省压下心头怒火想道:“不错我若与冰儿一走了事反而显得是我们理亏了。”

石天行当作没有听见他们的说话扳着脸孔道:“审讯继续!”

段剑青冷冷说道:“好杨炎你愿意说个清楚那是最好不过。冷冰儿是掌门夫人心爱的徒儿看在天山派掌门夫人的分上我给你们几分面子不再用‘奸情’这种难听的字眼。我只问你我亲耳听见你要求和冷冰儿结为夫妻你是说决意娶她为妻的这些话你说过没有?”

杨炎大声说道:“一点不错我是决意娶冷冰儿为妻!”

此言一出段剑青自是洋洋得意但天山派一众弟子包括掌门人唐嘉源夫妇在内可都大吃一惊了!

唐嘉源夫妇从双方对骂之中对事情的经过已经略知概梗他们亦已猜想得到杨炎冷冰儿可能已经有了不寻常的关系但他们是受了段剑青的药力所述迷失了理性的纵然做了错事。不过错也不在他们身上。

正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杨炎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冷冰儿结合的听到杨炎决意要娶冷冰儿的活自是不免有石破天惊之感了。

段剑青得意之极哈哈一笑说道:“你既然承认那我就不必再说下去!”

杨炎昂然说道:“我承认了什么?我与冷冰儿同意结为夫妇是一回事你用迷药害我们又是另一回事!”

石天行喝声道:“住口亏你还好意思把丑事说下去!”

杨炎亢声道:“我们没做丑事做出丑事的是段剑青还有你那宝贝的儿子!”

石天行喝道:“现在是审问你另外的人做什么错事以后我自会秉公审讯用不着你现在就扯在一起。我问你纵然我相信你的话你是给迷药迷失本性但你既已早就有了娶冷冰儿为妻之心亦即是说罪恶的念头你是早就有了你还能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杨炎怒道:“我说你才是缠夹不清我要娶冷冰儿为妻怎能说是罪恶的念头?”

石天行挥袖说道:“你既已招认那就不必多说了。反正是非自有公论你做的事是否罪恶待会儿我自会秉公判断用不着你现在就浇晓置辩。”

他端起执法长老的架子喝令杨炎站过一边回过头来便即向冷冰儿喝道:“冰儿据杨炎招供他曾亲口向你求婚此事是真是假?”

冷冰儿低声说道:“是真的!”

石天行森然问道:“你答应了没有?”

冷冰儿道:“我我还没有答应……”

杨炎叫道:“冷姊姊你不是这样说的。虽然你最初没有答应但后来你……”

话犹未了石大行已是斥责他道:“杨炎不许你打扰冷冰儿作供!你再捣乱我只有依法制裁你了!”冷冰儿也道:“炎弟你让我先说。”

杨炎不怕石天行的“依法制裁”但他不能不听冷冰儿说话他充满气恼的眼神望着冷冰儿慢慢的退过一边。

石天行继续问道:“如此说来他是强逼你的是吗?哼!我早已知道这件事情自始自终只是杨炎的错!你是知书识礼的人怎可以答应做他的妻子?”用意十分明显是要诱导冷冰儿把过错都推在杨炎一个人头上。

冷冰儿本来是低着头说话的此时忽然抬起头来神色端庄毅然说道:“他没有强逼我自始自终他对我也没有错。他是光明正大向我求婚的!”

石天行道:“你不是说没答应他吗?”

冷冰儿道:“我答不答应那是另一回事但我不认为他向我求婚是错!”

杨炎欢然说道:“对呀!我当然有权向你求婚!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都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旁人无权议论!”

石天行怒道:“掌门若不制裁杨炎这件案我无法审下去了!”

杨炎立即说道:“禀掌门我并没有打断冷姊姊作供呀你听见的我是等她说完一段话才插口的。”

唐嘉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杨炎你是应该遵守执法长老所定的规矩的。审问案件第一步是要弄清楚事实你有什么道理要说应该留待执法长老听完各方面的证供才说。”他虽然斥责了杨炎但他也是用道理来说服杨炎的并不同意对杨炎立即“制裁”。

杨炎说道:“好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掌门你说得有理我听你的。”再次退过一边。

石天行面色十分难看说道:“冷冰儿你说清楚杨炎向你求婚你究竟答应了没有?”须知冷冰儿第三次的供辞是说“还没有答应的。”多了一个“还”字那就表示还有“下文”。石天行刚才是想断章取义把“过错”都推给杨炎。那知冷冰儿却不“领情”他只好“秉公”再行审问了。

冷冰儿道:“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石天行冷冷说道:“这是怎么讲?”

冷冰儿道:“我要他在七年之内不许见我。求婚之事七年之后再说。”

杨炎忍耐不住就道:“掌门我现在不是要讲道理只是要补充一点事实行不行?”

唐嘉源道:“你问执法长老!”

根据一般的审案规矩正反两方面的口供都是容许当事人对证的。石天行只得说道:“好你说吧但只许你用事实来对口供。”

杨炎说道:“冷姊妹我记得你是这样说的七年之后倘若我还是决意娶你为妻你就答应嫁给我!”

冷冰儿粉脸泛红说道:“那与七年之后再说不是一样吗?”

杨炎说道:“不不一样!前一种说法是模棱两可后一种说法则是你必须答应做我的妻子的怎能一样?冷姊姊我还要和你讲清楚这次我是为了替自己申辩也是为了不想连累你才跑回天山自行‘投案’的今日我与你见了面可不能算是我犯禁!”

石天行喝道:“对证口供这一部分你早已说完了。我不想听你这种无耻的说话住口!等我判案!”

杨炎大声道:“掌门刚才说过的听取证供完毕我有权讲出我的道理。你既已宣布听完了口供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石天行道:“你怎知我一定断你有罪待我断了你再分辩不迟。”

杨炎怔了一怔说道:“我不相信你会不给我加上罪名?”

石天行冷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或者更正确的说你是自知理亏。不错我是要判你有罪的。先说第一部分你和冷冰儿不顾廉洁私订婚约你和冷冰儿都有罪!”

杨炎大怒道:“你这是什么道理?”

石大行道:“第一、你们二人无媒苟合犯了淫戒!”

杨炎气往上冲喝道:“胡说八道这是段剑青污蔑我们的说话你为什么只相信他的说话不相信我们的证供!”

石天行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喝道:“你对执法长老如此无礼就该问罪!”

杨炎喝道:“你断案不公焉能责我无礼!”

唐夫人亦已忍耐不住站出来道:“杨炎无礼是应该受罚的。但如何处罚似乎应该等待本案审结之后作为附加罪状再行议处。如今先论本案不是我维护自己的徒弟你给她定下的‘无媒苟合’罪名似乎是有点过分了。是否有苟合之事先且不说段剑青用迷药意图将她在先你因何不加追究?”

石天行强辩道:“师嫂明鉴这种事情双方各执一辞是很难追究明白的。你刚才也听见的段剑青并不承认他用迷药呀!”

唐夫人冷笑道:“他这样说你就相信了么?就事论事我们是宁愿相信杨炎与冷冰儿的话他们在被药力迷糊了神智的情形底下纵然做了错事过错也不在他们身上。他们只是受害的人!”

石天行仍然坚持他的意见重复说道:“我并不完全相信段剑青的说话但也不能只是听信杨炎的一面之辞。”

唐夫人历声道:“既然你不能判断真假就不该轻下结论!”

石天行被她质问得无法再辩满面通红说道:“好那我就把‘无媒苟合’这一条罪名暂且放回但其实这条罪名并不是最紧要的紧要的是他们心中有没犯戒!杨炎和冰儿都已招认他们曾有谈婚论嫁就凭他们已经承认的事实我就可以给定下一条‘不顾廉耻、私订婚约’的罪名!”

杨炎道:“咦这倒奇了男婚女嫁人之大伦我们私订终身又与你何干?”

石天行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冷冰儿和杨炎情如姊弟事实上他们也是姊弟一般的。杨炎自幼上山从三岁开始到十一岁他离山失踪那年止头尾八年一直是冷冰儿照料他的起居饮食非但姊弟相称而且姊兼母职。试问姊弟又怎可以成婚?”

杨炎大声道:“为什么不能?我和她又不是真的姊弟!不错我自幼得她照料我是一直把她当作大姊姊看待的但毕竟不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姊弟呀!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们要结为夫妻就是不顾廉耻?我和冷姊妹只是同门关系本门戒律似乎也没有禁止同门之间私订终身这一条吧!”

武林中人对儒家讲究的那套“礼法”是不大注重的无山派亦是如此。虽然习惯上婚嫁大事是要禀明父母或者师长但确实没有禁止“私订终身”这一条。

石天行冷笑道:“你今年几岁?冷冰儿今年几岁?何况你还是娃娃的时候她就照料过你穿衣吃饭。虽非姊弟实如师弟。你问问大家像这样的姊弟成婚应不应该?”

天山派一众弟子虽然觉得杨炎讲的未尝没有道理但他们是从来没想过杨炎可以与冷冰儿成婚的他们习惯了男女要门当户对年貌相当那一套总是隐隐觉得他们这一对未免有点“荒谬”。石天行这么一问但闻场中窃窃私议却没有一个人明确的回答是应该或不应该。

唐夫人柔声说道:“杨炎你年纪还小婚姻大事应该从长考虑。你的性情比较冲动我知道你同情你冷姊姊的遭遇也感激她一向对你爱护的好处但说到婚姻嘛这个这个……”

这几句话其实是说中杨炎的“毛病”的但此际杨炎满腔漏点那里还能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的“动机”是可当真如她所说那样?他不假思索立即打断唐夫人的话说道:“我是决不能容许任何人对冷姊姊侮辱我是决意要保护她。但我决不是为了感激她或者可怜她才向她求婚的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子我敬她爱她我不怕当着你们这许多人说我是真心诚意愿意娶冷姊姊为妻的。”

他在说到冷冰儿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的女子”之时突然想起龙灵珠来不觉向她刚才所站的地方望去但却没看着她。

他在漏点冲动之下一口气把话说完方始想道龙灵珠该不会怪我这样说吧?珠妹不是不好但和冷姊的“好”又不一样唉我想她是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

他想了一想又再说道:“我已有十八岁年纪也不能算是小了。我无父无母本门师父又已去世。婚姻大事你叫我问谁?不过我是有一位义父的此事我亦已禀告过义父了!”

石天行冷冷说道:“缪大侠杨炎说他曾经禀告过你你是他的义父请问你对他欲与冷冰儿成亲一事是否认可?”

缪长风本来是个脱略形骸、蔑视习俗的人不过他对杨冷二人的婚事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完全赞同的。在他最初听见杨炎要娶冷冰儿为妻之时也曾受过震动只是他想到杨炎娶冷冰儿做妻子总好过娶龙灵珠为妻子他才抱着“由得他们去吧”的态度。

但此际当他听到了杨炎的“慷慨陈辞”又受到石天行咄咄逼人的质问他可憋着一肚皮气改变了原来并不完全赞同的态度急图一吐为快决意反击石天行了。

他先不回答微笑问道:“石长老你的夫人好吗?”

石天行怔了一怔说道:“内子在家中照料小儿故此没有参加同门大会。多谢缪大侠关心。”

缪长风道:“我记得你们夫妻也是同一个师父的在同门时尊夫人好像是年纪最幼的小师妹?”

石天行道:“不错。但缪大侠如今是处理你义子的事情重要这些闲话慢慢再说不迟。”

缪长风道:“不我并不是来和你瞎扯的这不是闲话请你回答我你长尊夫人几岁?”

石天行怒道:“我长她十一岁怎么样?”

缪长风道:“听说你是十三岁那年拜师的那么当时尊夫人只有两岁大概你也曾照料过她穿衣吃饭吧?”

石天行气得双眼翻白哼了一声说道:“我记得不清了是又怎样?”

缪长风淡淡说道:“没怎么样我只不过想告诉你杨炎今年十八岁冷冰儿今廿七岁她比杨炎长九岁似乎还没有你们夫妻的年纪相差之大!”

石天行大声道:“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缪长风比他更大声用狮子吼功喝道:“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石天行心头大震连忙运功抵卸如此一来倒好像是被缪长风的气势所慑不敢和他辩驳了。

缪长风哈哈一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所谓的不能相提并论。不过是你们夫妻的年纪是男的比女的大杨炎和冷冰儿则是女的比男的年纪大而已。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只要他们自愿结为夫妻又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

“你问我是否赞同他们婚事我早已赞同了。不过那次找只是对他说的现在我可以当众再说一遍我赞同!”

杨炎跳起来道:“义父你说得真好!比我说的好得多了!”

缪长风说罢虽然还是有的人同意他的论点但不管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有一样相同的是大家都认为杨冷二人“私订婚约”一事是不能当作他们的罪名了。这种意见从众人的谈论声中已是明显的表示出来。

缪长风继续说道:“至于说到杨炎年纪太小恐他思虑未周这点好在冷冰儿已给他定下七年期限七年之后杨炎倘若此心不变咱们又何必阻挠他的婚事。”

至此唐夫人也不能不放弃成见了点了点头说道:“缪大侠你的高论真是今我大开茅塞如此说来七年的期限也未尝不可缩短。”她一同意倒是有点担心七年太长误了冷冰儿的青春了。

石天行虽然是执法长老也不能违背公议他见同情杨炎的越来越多不禁大起恐慌心里想道:“要是不能给杨炎定罪我的泉儿就反而有罪了。”

他趁着杨炎在雀跃欢呼赞义父说得真好的时候忽地冷笑说道:“可惜缪大侠只是你的义父。”

这一句话突如其来登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杨炎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义父说的话不能算数么?”

石天行冷冷说道:“不不你义父的高论足以震世骇俗我纵然不敢苟同也不能不赞他是说得很好。但可惜你有一句话却说错了!”

杨炎道:“我说错了那句?”

石天行道:“你说你自幼父母双亡不错你的母亲云紫萝是早已死了但你的生身之父杨牧可还活在人间。但可惜的是你的生父杨牧并不像你的义父那样可以当得起大侠的称号!”

用意极其明显他是要把问题的焦点转移到杨炎与父亲的关系上面。

杨炎怒道:“他是他我是我冷姊姊早已替我证明了我与他是各人走各人的路!”说罢不觉叹了口气黯然续道:“不错杨、杨牧他是还活在人间但在我的心目中他早已死了!”

石天行冷冷笑道:“可是事实他并没有死。冷冰儿愿意嫁给你做妻子当然她要为你作证但谁又能相信你不是受了生父的指使才背叛师门?”

他本来以为拉上杨牧的关系就没人敢出头帮杨炎说话的那知话犹未了已是有人挺身而出郎声说道:“我相信!”

这个人是江上云。

江上云郎声说道:“我是刚从鲁特安旗来我知道的一些事情似乎可以解答石长老的疑问不知石长老许不许我说话?”

石天行明知不妙但江上云是为“主案”作证而且明言是为了解答他的“疑问”的于理他绝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请说。”

江上云道:“我在鲁特安旗碰上从柴达本来的快活张和齐世杰他们说到了杨炎在保定和在北京所做的一些事情。

当下他将杨炎怎样义助解洪、力亮不惜与父亲作对救出他们的事情说了。又将杨炎在京师怎样和丐帮合力为义军抢运了一批药材的事情说了。这些事情有一部份是龙灵珠已经说过的但由他再加证实效果当然大大不同。而且由于两人所说相符更加证明了所说属实。唐嘉源以掌门人的身分先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杨炎与他的生身之父的确不是走同一条路的了。”

江上云道:“齐世杰和快活张把药材押运到柴达木之后立即赴来鲁特安旗打听杨炎下落。如今齐世杰是留在鲁特安旗帮罗海抵御清兵快活张则是和我同日动身要赶来天山为杨炎作证的他跑得比我快如今既然不见他在此地想必他是在途中已经与杨炎相遇了是么?”他这么一问不着痕迹的就把话题转移到“认罪书”去。

杨炎说道:“不错那份认罪书就是快活张施展他的妙手空空本领偷了来交给我的。这份认罪书本来是落在段剑青那些人手上的。”

段剑青道:“我根本就不知有什么认罪书更不知道它曾落在何人手上?”

唐嘉源道:“认罪书的事与段剑青无关。但只要这份认罪书不假暂时也就用不着追究它是怎样失而复得的了。石师兄倘若没有别的证供依我看似乎可以先断杨炎是否欺师灭祖一案。”

他这话的意思十分明显若然承认江上云的证供是实那么杨炎只有“残害同门”一罪其他什么指责杨炎父子勾结。甚至有甚“阴谋”等等罪名都不成立。而“残害同门”也只是因石清泉对冷冰儿心怀不轨而且是因为石清泉要先杀杨炎而起。这条罪名最多只能说是杨炎做得“过份’”并非“不当”了。

石天行面色铁青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

唐嘉源道:“对啦江兄那份认罪书写明你是监誓人究竟怎么回事我还没有问你呢。”

江上云道:“今年八月十六日那天在榆林的一座山上贵派弟子石清泉对龙灵珠姑娘横施强暴我恰好路过碰上此事是我制止他的兽行并助龙姑娘将他打伤的。当时龙姑娘本来要杀他雪恨我念在与贵派多年的交情替他说情得到龙姑娘同意准许他悔过自新由我来作监誓人这份认罪书也是我起草的。我擅作主张处分贵派弟子请唐掌门称石长老恕我僭越之罪。”

石天行面如死灰呆若木鸡那里还能说得出话。

唐嘉源道:“江大侠替我处分不肖之徒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对江上云施了一礼继续说道:“不过石清泉所犯的戒案情严重不能只签了一份认罪书就可以作算的。本派自当另行议处!”说罢把眼睛望向石天行。要知石天行仍然是执法长老的身份该当如何“议处”自应由他先拿出主张。

石天行像一个患了重病的人颓然说道:“唉这这件案子清泉倘若确是……”声音越说越小几乎话不成声。

江上云冷冷说道:“令郎画押的认罪书是由我起草的你要不要我背出来证明我说的属实。”

石天行苦笑道:“不不用了。”

江上云道:“那你还有什么怀疑尽管问我!”

石天行说不出话只有摇头。

唐嘉源道:“石师兄你既然没有怀疑那就请你秉公断案!”

石大行喃喃说道:“我我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什么话说?”

他已心神大乱好像根本忘记了“执法长老”的职责了。本来他若要避嫌的话应该向掌门请辞此职的但他又不肯辞职。

唐嘉源见实在不像话只好说道:“石师兄有关本案诸人除了本门弟子之外还有一位龙姑娘她是外人无辜受辱她本是要来投诉的咱们一错再错又将她当作从犯擒来似乎应该先向她陪罪。石师兄你以为如何?”

石天行尚未说话杨炎忽地“咦”了一声叫道:“灵珠灵珠!灵珠那里去了?”

刚才在抗辩的过程中他的心情一直像绷紧的弓弦此时方始现龙灵珠已是不知去向。

不但是他所有的人刚才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和冷冰儿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龙灵珠是什么时候业已走了的。

杨炎叫道:“咱们已经胜诉了灵珠灵珠你回来呀!”

龙灵珠早已走了杨炎那里还能够听到她的回答?

缪长风一把将他拉着说道:“炎儿你别激动。你的案子虽已得直尚未结束待全案结束之后我们都会帮你去找寻龙姑娘的。”

杨炎把眼望去只见冷冰儿泪珠莹然也不知她是为了龙灵珠的突然失踪而泣还是为了杨炎的大失常态的举动而有感于心以至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杨炎呆了一呆走到冷冰儿身边低声说道:“冷姊姊如今咱们已是苦尽甘来你不要伤心了我在这里陪着你。”

唐嘉源咳嗽一声说道:“我认为杨炎可以重归本门但他伤害同门所用的手段过份还是应加惩罚罚他面壁三月思过。但因我恐怕还有事情要令他去办何时才行以后再定。我所拟的处分杨炎办法石师兄你同意么?”他见石天行一直不作声只好以掌门人的身分代行宣判了。

石天行仍然是那两句老话:“我还有什么话好说还有什么话好说?”按照规矩他不表示反对那就是同意掌门的判决了。

唐嘉源面色一端森然说道:“石清泉应该如何议处他是你的儿子我不便越俎代庖请你先拿出一个主意再让大家公决。”

这是逼他非说不可了。

石天行威风尽丧面如死灰涩声说道:“我没想到这逆子会这样胡作非为只求掌门赐他一死。”

唐嘉源眉头一皱说道:“我并没有说要把他处死啊怎样定他的罪本来是应该由你决定的。”

白坚城性子最为刚直虽然觉得石天行有一点可怜但还是忍不住直斥他道:“石师兄你怎么啦?”别忘记你是执法长老的身分你怎能把执法长老的身分反而变成了好像是被告的身分了?要求情的只能是被告不应该是你执法长老。”

石天行呆了一条陡地捶胸叫道:“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大叫道:“师父不好了!”这个匆匆跑入会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不是别个正是石天行的大弟子6敢当。”

6敢当刚才是藉辞去找石清泉而离开会场的石天行大吃一惊颤声问道:“什么不好?”

6敢当道:“石师兄已经跳崖自尽了!”

石天行呆了一呆失声叫道:“你说什么谁、谁自尽了?”似乎他还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6敢当颤声道:“是清泉师兄。弟子无能抢救不及。”

唐嘉源问道:“你亲眼看见他投崖自尽。”

6敢当道:“不错。弟子奉命传他在后山现他的踪迹。他不肯领旨拼命奔逃跑到思退崖前就跳下去了。弟子因要回来禀见无暇去搜查他的尸体。这是石笋勾破的一幅衣裳请掌门与师父检验。”思退崖陡立百丈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山谷倘若石清泉真的是从思退崖跳下去当然必死无疑。

石大行陡地一声大叫把正在将那幅血衣递给他的6敢当踢了一个筋斗叫道:“泉儿泉儿你等等我你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去!”

唐嘉源叫道:“石师兄你静静你是执法长老……”

石天行大叫道:“执法长老我不当了!我只要我们儿子我的儿子。”

杨炎正在他的前面也给他一掌推开。他恶狠狠的瞪了杨炎一眼喝骂声中充满怨毒:“我的泉儿我是给你们害死的!尤其是你这小贼他若死了我决不与你干休!”

杨炎的武功早已在石天行之上但见他状若疯狂不觉也有点可怜他是以并不还手让他推开。

石天行推开了杨炎立即奔向后山。他身为执法长老何等尊严突然变成了失心疯的狂汉一众弟子都给他吓住了竟是无人敢去拦他。

唐嘉源道:“兆鸣师弟请你暂行代理执法长老职务杨炎一案虽已审结还有附案未了。你继续审讯。

他这样一说谁都明白他们说的“附案未了”指的必是冷冰儿控诉段剑青一案了。

丁兆鸣当年曾经奉过已故掌门唐经天之命到过回疆各地调查段剑青的罪行他嫉恶如仇立自喝道:“段剑清你知罪的跪下听审!”

段剑清哈哈大笑!”我早已不是天山派弟子你要审案恕不奉陪!”

丁兆鸣大喝道:“把他拿下!”可是段剑青亦已同时动在他的大笑声中把手一扬“乒”的一声将一枚毒雾金针烈焰弹爆开来。在他周围的天山派弟子躲避不及伤者甚多浓烟迅即弥漫。

几方面的动作差不多在同一时候生说时迟那时快杨炎已是飞身扑入烟雾之中凌空一抓。用的是龙灵珠爷爷所授龙爪手功夫。

龙爪手功夫乃是龙家的不传之秘堪称武林绝学之一饶是段剑青本身也有上乘武功在他凌空一抓之下虽不至于被他抓了回来脚步亦已迟缓了。

段剑青早已布置好脱身之计但必须是在混乱之中才能成功的。时机稍纵即逝决不能受到阻延。

趁着烟雾尚未消散他佯作脚步踉跄陡地反手一掌喝道:“杨炎我与你拼了!”

扬炎知道他第八重龙象功的厉害只凭劈空掌力那是决计应付不了的当下也立即改抓为劈一掌劈过去。

双掌相交段剑青飞身跃起杨炎喝道:“哪里走?”忽地只觉掌心一阵麻痒跟着拍出去的那一掌已是软绵绵的使不出力道。

缪长风身形疾起双袖鼓风拂开面前的浓烟一个起伏就追上了段剑青他知道段剑青诡计多端擅于使毒为了避免受到暗算不想和他对掌当下笼手袖中当作软鞭使用便即朝着段剑青卷去。

段剑青喝道:“你不想要你义子的性命了么?”他知道缪长风的功力又远在杨炎之上自己的龙象功只怕也挡不了他长袖一拂。喝声中早已拔剑出鞘力贯剑尖反手挥出。

只听得“当”的一声段剑青那柄长剑脱手飞上半空长剑本身被他一拂之力也变得弯曲了。段剑青幸而不是和他对掌但虎口亦已震裂。他反身一跃冲入人堆迅即打翻几个天山派弟子又出了两枚毒雾金针烈焰弹。

缪长风的衣袖被剑尖画破了一道裂缝铁袖神功已是不能使用。他不惧雾本来想追上去的但心念一转想起段剑青恐吓他的那句说话宁可信其有却忙中回头一看。

这一看证实了段剑青果然并非虚声恫吓只见杨炎跟在他的背后但脚步已是歪歪斜斜好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缪长风是个武学大行家一看就知他是中了剧毒此际正在强运玄功才能支持不倒。

原来段剑青的掌心藏着一口细如牛毛的毒针刚巧与杨炎对掌之时毒针已经刺人杨炎掌心。

救人要紧缪长风只好暂且放开段剑青回来救他的义子。

杨炎得缪长风运功相助真气登时凝聚把那枚毒针从掌心逼了出来说道:“义父我不碍事你赶快去捉段剑青那小贼吧!”

缪长风放下心上石头说道:“炎儿想不到你的功力已经精进如斯不过——”要知杨炎得他之助虽然能阻止毒气上侵心房但还未能把毒质驱出体外缪长风自是不敢立即离开。

杨炎急道:“我可以支持的你若不去那小贼就要逃得无影无踪啦!”

此时毒雾已经消失段剑青趁落混乱之际逃走果然已经不见踪迹了。

天山派弟子中毒昏迷的有十数人之多被毒针所伤的也有七八个。宾客受到波及的也不少。

唐嘉源大怒说道:“白、武两位师弟你们随我去追捕叛徒!丁师弟快快救治客人!”一面说话一面把用天山雪莲作主药制炼的一瓶碧灵丹交给丁兆鸣天山雪莲是治毒疗伤的圣药天山派的脑人物随身都有携带的唐嘉源恐怕不够用是以把身上所藏的这一瓶也交给了丁兆鸣。丁兆鸣一接过来先就把一枚碧灵丹寒入杨炎口中。

缪长风当然深知碧灵丹的功效心里想道:“这碧灵丹纵然不是毒针的对症解药但以炎儿的功力服了这颗碧灵丹最少可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保持他的真气不至涣散。他若静坐运功三个时辰之内当可把毒气化为汗水蒸净尽。”说道:“唐掌门你留下来主持大局吧。那小贼是我义子的大仇人捉拿他我是责无旁贷请你许我代劳。”要知这次天山派的大会“重头戏”虽然是在“清理门中”但名义上却是邀请客人来参加唐嘉源就任掌门的仪式的许多远道而来的贵宾是为观礼而来唐嘉源理该大会结束之前始终陪伴客人此际纵然是由于事不得已离开多少总有“失礼”之嫌。

唐嘉源还未及回答忽听得钟声当当从山预传来。白坚城咦了一声失声叫道:“不好似乎是天一阁起火了!”

天山派自创以来至今已有二百余年弟子越来越多在天山的南高峰建屋聚居最高的一座就是“天一阁”如今是由辈份最尊的长老钟展住在里面。(此次大会钟展正在闭关练功期间故而没来参加)天一阁下面是天山派的重地天山派的弟子三百多人大约还有五六十人留守在山上。

奇变突来莫说天山派的弟子个个吃惊即使是身为掌门的唐嘉源也难以保持镇定了。

要知天一阁矗匠峰巅乃是最高的一座建筑天一阁都已起火在它下面的晦明堂(掌门人居处)、未风堂(品级较高的男弟子所居的地方)、兰珠苑(女弟子所居的地方)等处建筑恐怕已经是陷入火海之中。

天山派三百多名弟子虽说占了八成的弟子已来参加同门大会但留守的弟子也还有五六十人这五六十人之中也不乏武功高明之士何以竟然抵挡不了敌人的侵袭以至必须紧急呼援?这么厉害的敌人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更可虑的是那口大钟是悬在天一阁上面的若然不是碰上非常事故不会鸣钟报警天山派建派以来报警的钟声只曾敲过一次那次是十多年前天竺那烂陀寺的高手前来挑衅清廷的大内高手得知讯息又再纠结了许多邪派妖人乘机趁火打劫而敲的。经过那次事件天山派早已与那烂陀寺化敌为友天山派的弟子谁也以为绝不会有同类的事情生了。也正是由于有了这种“太平观念”唐嘉源为了表示对与他父亲同一辈份的长赶钟展的尊崇请钟展人居天一阁好让他得以闭关练功。天一阁在天山的最高处与众弟子的住处隔开众弟子若非奉命是不能上天一阁的在钟展闭关练功的期间只有两个第三代的弟子留在天一阁侍奉他。

在这样情况底下是谁鸣钟报警这个疑问就不能不在唐嘉源心中升起也令他不能不大大吃惊了。

若然是钟展的话那就表明钟展亦已受困未能逃出而且他也自知抵挡不住敌人了。但这还好些若然不是钟展敲钟的话那更可虑。钟展是正在闭关练功的闭关练功倘若刚刚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练功的人有如老僧入定不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倘若受到惊扰甚至还有走火入魔之劫。因此若是那两个侍奉钟展的弟子敲钟钟展的生命都可虑了!

唐嘉源大惊之下正要向一众宾客告罪亲自赶回去御敌。他还未开口宾客中辈份最高的两位——少林派的无碍大师与崆峒派的掌门人丹丘生已是齐声说道:“主家有事我们虽属客人自是不能坐视。唐掌门请别拘礼容许我们效劳。”主客同心唐嘉源用不着多说了。

杨炎问道:“义父我该如何?”缪长风当然懂得他的意思他是在两件事情之间感到难以取舍。

缪长风想了一想说道:“炎儿你已得掌门恩准准你重列门墙。如今你的本门正在受到强敌的侵袭你当然应该为本门效力。你跑得动吗?”

杨炎说道:“轻功或者尚未能够施展跑是跑得动的。”

缪长风道:“好那么你和我一起跟唐掌门回去你能够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出不了力也该与同门共患难尽点心。”

杨炎说道:“义父你也同去么?那么段剑青这小贼就放过他吗?”

缪长风道:“事有缓急轻重段剑青这小贼虽然可恶总不如抵御强敌侵袭的事大。我和天山派已是一家当然也不能置身事外。”说罢携着杨炎的手便向山上奔跑。

其实缪长风不是不想去捉拿段剑青而是为了不放心杨炎之故。

杨炎余毒未清虽得碧灵丹的药力压住武功究竟还是未能迅恢复的。此时莫说是碰上段剑青这样的强敌江湖上的二三流人物他也未必打得过的。而来侵袭天山派重地的这伙敌人能够火焚天一阁逼使钟展不能不鸣钟呼援这伙敌人当中比段剑青武功更高的人恐怕就不只一个了。缪长风当然是不能放心离开杨炎。要是帮他一起去追捕段剑青的话杨炎又未能施展上乘轻功那就只有成为他的“包袱”是绝计追赶不上段剑青的了。

他携着杨炎的手追上大队但也只是仅能追上大队而已当然还是追不上唐嘉源。

唐嘉源和丁兆鸣、白坚城、甘武维以及宾客中的无碍大师、丹丘生等人跑在最前一列不多一会已是回到天山派的老家。只见晦明堂、未风堂、兰珠苑等等建筑果然已经起火但却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样坏火头虽有十几处之多火势却并不大。他原以为是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的目前所见的情况要比他想像的“好”得多。

天一阁则是上层着火焚烧火势正在向下蔓延中层刚被涉及。

但火势虽不怎样惊人那四面扩散的烟味却是令人闻了有一种特异的感觉。

气味并不难受相反倒是令人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但功力较高的弟子还可抵御。

稍差的弟子被这香气一熏多吸了几口便觉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杨炎吸了一口又惊又怒说道:“这是神仙丸的气味来的一定是白驼山的妖人!”宾客中有知道白驼山这掌门人的来历的知道这小妖人擅于用毒大惊之下连忙叫走在后头的人赶快避开风头。纷乱中已是有几个人中毒昏迷了幸而杨炎还有十多颗神仙丸的解药立刻把解药拿出来交给丁兆鸣分配救治中毒最深的同门。

唐嘉源、无碍大师、丹丘生、丁兆鸣、白坚城、甘武维等人内功精纯不惧毒烟仍然向前行进。唐嘉源下令叫众弟子暂且退下避开风头。

杨炎比较识得神仙丸的毒性知道神仙丸是一种令人陷入迷幻境界的麻醉剂但却不是至命的毒药。只是吸进香气并非直接吞服受毒又要轻些。天山高处冰川交错就在这座山峰下面也有一条冰川。杨炎想起冰魄神弹也可以辟除神仙丸的毒气味灵机一动便即指点同门叫他们退出一定距离之后脑袋浸入冰川之中或用冰块敷面当可减轻毒害最少也可以恢复几分清醒。

杨炎说道:“义父你不怕神仙丸只可惜目前我仅能自保不能降伏妖人。义父你不必顾我请你去助唐掌门一臂之力吧。”缪长风深知白驼山主宇文博的厉害也怕唐嘉源抵敌不住见杨炎无恙便即快步赶上前去。

唐嘉源等人已经到了天一阁下面上面的情形看得更加清楚了。

天一阁矗立山岭山势险峻有一条长约二三十丈的“蹬道”(依山势凿出石级的道路)作为上下的通道。但蹬道狭窄仅能容得一个人拾级而登。

“蹬道”最上一级有两人正在搏斗站在上的是个须眉皆白的老者站在下的是个年约五十左右躯体魁梧的汉子。这汉子要比老者高出一个头故此虽然站在下面一级但还是要比那老者高出少许。

那汉子攻势十分猛烈但那老者站在上有如渊停岳峙守得极其沉稳虽然只是争夺一级那汉子竟是难越雷池。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天山派当令辈份最高的长老钟展。

不出缪长风所料那魁梧汉子果然是白驼山的山主宇文博。跟在字文搏后面的约有二十来人只因钟展扼守在蹬道的最高一级且又是正在和宇文博剧斗蹬道仅能容得。个人拾级而登是以宇文博的随从虽多却是无法插手。功力较差的在两大高手掌风激荡之下在蹬道上都无法立足只能避过两旁在陡峭的山坡上寻找免强可以容身之地。

在这些人之中杨炎认得三个一个是攻打回疆的清军副帅武毅另外两个是宇文博的弟子司空照与慕容垂。

山上都是天山派的弟子人数比宇文博这边更多。唐嘉源大略一数约莫也有五六十人亦即是留守在总舵的弟子差不多都已撤道到天一阁了。

不是这五六十名弟子业己有许多人中毒昏迷躺在地上没有中毒的功力虽然较高但和钟展、宇文博这两大高手相比也还相差太远。因此他们也和敌方那些人一样同样是插不上手。

这些弟子插不上手此时正在忙于救火。

天一阁上层着火焚烧火势向下蔓延中层刚被波及。山上有的是冰块没中毒的天山派弟子论功力已是足以和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相比虽然在两大高手的搏斗中插不上手但捧起磨盘大的冰块掷上高处在他们则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唐嘉源等人开始踏上蹬道之时天一阁的火势亦已越来越小差不多熄灭了。

原来这次偷袭天山派的事情乃是早有预谋的主持这个偷袭计划的人就是武毅和段剑青。后来他们使得字文搏加入偷袭的计划就更加“完善”了。

那日宇文博在回山途中碰上了段武二人被他们说服先行潜入天山。算准时间一方面由段剑青到天山派的同门大会中做证人能够陷害杨炎固然最好陷害不了段剑青也可在拥挤的会杨乘机捣乱;另一方面则由宇文博率领大内高手、陕甘总督衙门的武士以及他自己的两个得力弟子攻打天山派的“老巢”。

未风堂、晦明堂、兰珠苑各处所点起的十几个火头是用火箭射进去造成蚓火箭中空每枝火箭都藏有几颗特制的神仙丸火起之后宇文博又命众人把从白驼山搬来的大麻投入火中作为燃料。大麻是制炼神仙丸的主要原料故此火势虽然并不猛烈燃烧大麻所的毒烟已是足以瓦解天山派弟子的战斗力了。

钟展在天一阁上闭关练功此时刚刚开始进入紧要关头。

不幸中之幸幸好宇文博这班人来早片刻。倘若来迟片刻钟展进入“禅定”境界那时他对周围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个孩子也可加害于他了。宇文博来早片刻他刚刚进入“禅定”境界边缘还可“自拔”。一被惊醒立即逆运玄功恢复正常“开天”御敌。

在下面留守的五六十名弟子约有半数中毒但在中毒之初。也还勉强可以行动其他功力较高尚未中毒的弟子立即帮助他们一起撤退上山凭险扼守。

天一阁矗立峰颠在蹬道下面把箭射上去只有宇文博一人有此功力。天一阁上层着火他们却是无法把大麻投入火中加强毒烟的威力了。火箭中空虽然也藏有几颗神仙丸在火中融化但几颗神仙丸在塔顶散开的香烟。迅即就被风吹散无济于事。撤道上山的人不至于受到更大的毒害。

此时钟展正在全力和字文搏搏斗掌风呼吁跟在宇文博背后的武毅在蹬道上也有站立不稳之势只熊施展千斤坠的重身法定住身形插不上手。他都插不上手其他的人更不必说了。在蹬道下面石级站立的只有寥寥几个从京师来的大内高手其他的人连宇文博的两个得意弟子司空照与慕容垂在内都被逼避过两边在陡峭的山坡上寻找勉强可以立足之地。

唐嘉源等人来到之时正是钟展到了最吃紧的关头只见他虽然仍是寸步不让但十招之中白驼山主最少占了七招攻势显然他己是处在下风了。

原来钟展一来吃亏在年纪老迈若然只本身功力他本是在字文博之上的但两人的年绍相差了三十年(宇文博刚刚五十出头钟展已在八十开外)时间一长自是钟展吃亏;二来钟展是在“闭关练功”的中途“开关”的若是他这次闭关练功练用了七七四十九天他可以练成天山派最上乘的内功虽然他的原意不在争胜但于他却是可以益寿延年功力加深之后也可弥补年老的缺陷但只练到了一半便即半途而废不但前功尽弃而且由于逆运玄功方能“自拔”的关系原有的功力反而打了三成折扣。有此两个原因此消彼长他还能够令得宇文博不能越过雷池一步已是竭尽所能了。

唐嘉源又喜又惊喜者是钟展尚还无恙他最担心的那种最坏的情况并没生;但虽然不是最坏的情况钟展目前力搏强敌险象环生亦是足以令他提心吊胆了。

他大喝一声立即抢上蹬道喝道:“何方妖人胆敢到天山捣乱!”大喝声中已是有两名大内卫士给他的劈空掌打得从蹬道上骨碌碌的滚下山来。

武毅在宇文博后面一级蹬道他手中提着碗口般粗大的钢杖钢杖一丈多长他居高临下反手一杖就朝着唐嘉源的天灵盖打下来唐嘉源长袖一卷卷着钢杖喝道:“你是丐帮弟子看在天山派和丐帮的交情分上饶你不死!”长袖一挥一送钢杖从手飞出。在一挥一送中唐嘉源已经用上了“隔物传功”的上乘内功。

武毅只觉虎口一震不但钢杖脱手整个人也好像被狂涛冲击一般抛了起来。他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跌落山坡。所受的冲击余力未衰他想立足也立足不稳骨碌碌的滚下山坡去了这还是唐嘉源手下留情之故否则他焉能还有命在。

白坚城与甘武维跟在唐嘉源后面另外两名大内高手窜出急袭这两人都是用剑的齐声喝道:“听说你们是天山派有名剑客我们想见识几招。”

这两人是海南剑派高手本领比刚才那两人高得多。本来若论剑术白、甘二人是只有在他们之上决不在他们之下的但因海南剑派颇有许多特异的招数和中土各大门派的剑木不同。天山、海南相隔数万里白甘二人从未见过这种剑术而且对方占了地利开头几招倒是给他们攻得有点手忙脚刮。

丹丘生道:“这两个鹰爪孙你们交给我吧!”抢上前去只是一招只见冷电精芒耀眼生缬那两名大内高手立即逃了。下面的人都还未能看得清楚丹丘生是怎么致胜的。丹丘生冷笑道:“这点本事就想在天山逞能快去换过一件衣裳遮丑吧!”

此时下面的人方始看见那两个人衣裳破破烂烂上衣都开了十几道裂缝有一个人还提着裤子好像生怕裤子会脱下来似的。原来丹丘生那一招用的正是他崆峒派连环夺命剑法中最具威力的绝招名为“胡茄十八拍”看是一招其实是一招两式左右分刺。在那两名大内高手的衣裳上都画了十八道剑痕。其中一个裤带也给割断。缪长风在丹丘生后面他是见过这一招的看得也不禁大声喝采:“恭喜恭喜丹丘兄你这一招真是出神入化剑术又到新境界了可惜孟华不在这儿。”

他称赞丹丘生的剑术出神入化却忽然冒出一句“可惜孟华不在这儿!”天山派一众弟子都是莫名其妙只有杨炎才懂得他的意思。

杨炎那次被孟华所擒就是因为抵御不住孟华那一招“胡茄十八拍”被孟华刺着他的三处穴道因而被擒的。胡茄十八拍在一招之中有十八个“剑点”可以同时刺对方十八处穴道杨炎只被刺中三处穴道已经算是不弱的了但杨炎败在这一招之下却是耿耿于心。他是个好胜的人纵然因为孟华是他哥哥他不至于引以为耻但心里总是想要有朝一日在剑法上自己也胜得过哥哥的。

他对这招“胡茄十八拍”也曾精研它的变化居然也给他无师自通的懂得了许多奥妙。后来在祁连山上他第二次和龙灵珠联手与孟华比剑结果他们联手刚刚可以抵挡孟华这招但也还未能破解。那次孟华就是因为比剑未能获胜而放过他们的。

杨炎对这一招“胡茄十八拍”既然曾经有过如此“渊源”故此在丹丘生使出这一招之时他也特别留心。一看之后不禁惘然若丧心里想道:“我只道孟华使这一招已经是至矣尽矣蔑以加矣那知在他师父手中使出来还有这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而且还可以在同一时间对付两个人使出这一招来。纵然我与龙灵珠联手也是绝计抵挡不住。怪不得义父要说可惜孟华不在这儿了。我对这一招尚未入门虽然有眼福得见丹丘生使出此招获益也是不大。孟华对这一招已有精深造诣他若在此当然和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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