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察觉到灵儿的失落，问：“灵儿，你是想去吗？”

灵儿点了点头，说：“相公，我自幼跟随爹爹学医，近来又对爹爹留下的医术进行了钻研，我自信我比很多郎中都做得好，可是如果我不医治病人，我的医术就没了意义。久而久之，连学的也会忘记，我就会像一把生锈的刀，再也除不去病魔。”

灵儿的脸上全是渴盼。

书生清楚，灵儿作为一个大夫，她的价值就是医治病人。

书生想了想，问王凡：“济世堂离这里远吗？”

王凡答道：“不远，在大人家东边不足半里地。”

书生道：“那行，灵儿，你就去吧，但不能一个人去，得带上王大哥。”只离了不足半里地，就是说在家附近，附近有徐府的人暗中保护，再加上王大哥，而灵儿有迷踪步和银针护身，别人很难动得了她。

灵儿顿时开心地应道：“嗯。”又对王掌柜说：“王掌柜请先回，我明日上午必到。”

王凡喜道：“好，小人在济世堂静候夫人。”言毕再与书生和三个女子行了一番礼仪，出门走了。

盈盈道：“相公，这个王凡是不是想巴结你啊，不然怎么会给灵儿开这么高的工钱，摆明了亏嘛！”

玉婉道：“妹妹，他非但不会亏，还会大赚。试想，灵儿往那济世堂一坐，就是金灿灿的招牌，没有哪家驿馆可以比，他还能不大赚吗？相公，我说得对吗？”

书生道：“对。”

盈盈明悟道：“原来这个王凡这么会做生意！”又说：“灵儿，你一下子能挣这么多钱，怎么花啊？”

灵儿笑着说：“我花不了找你帮我花呀，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盈盈赶紧答道：“愿意，我很愿意为替你分担这个麻烦事！”

众人都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书生道：“玉婉，灵儿要去济世天下，家中事你就多担待一些。”

玉婉点了点头，神情却有些凝重。

书生对灵儿和盈盈说：“你们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样了，我有话和玉婉说说。”

灵儿和盈盈嗯一声，边谈论如何花钱边去了厨房。

待灵儿和盈盈走后，书生轻声问玉婉：“你有心事？”

玉婉微笑着摇头道：“没有。”

书生道：“你知道吗，你有一个很不好的毛病，你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憋在心里能酿酒吗？我想只会发霉吧！为什么不洒脱一点，轻轻松松说出来呢？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但我希望你自己说出来。”

书生显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玉婉只得低声说：“妹妹是皇上钦封的三品侍卫，每日随你入朝，有自己的俸禄，灵儿也将每日去济世堂出诊，有自己的收入，唯独我呆在家中，像是个吃闲饭的。”

玉婉一向认为自己很有头脑，很有本事，可如今盈盈和灵儿都体现出了她们的价值，自己却碌碌无为，这令玉婉有种挫败感。

书生点点头，道：“这么一说，你的确像个吃闲饭的。”但随即又不以为然地笑了，问：“你知道行军打仗最怕的是什么吗？不是损兵折将，而是大营被破，即使兵将依旧在，军心却会立马溃散，往往一败涂地。军有军心，家也有家心，不管我们在外面做什么事，家都是我们的定心丸。你料理好这个家，我才能定心。你很有本事，你要想挣钱很容易，比如你可以教大户人家的千金学琴，论收入一定超过灵儿，但现在我还不希望你这样做，待局势定了，你如果愿意，可以去做。或者我去谋个外官当当，有你帮我治理，我正好可以偷懒。”

书生既认可了玉婉的本领，也说明了现在她的重要作用，还给了她一个很美好的憧憬，玉婉的心思瞬间化解，恢复了笑面如花。

玉婉期待地问：“你说真的吗？”

书生道：“当然，谁叫我娶了一个本可以靠出生与相貌坐拥富贵、却偏偏要用才华和本领展现自我价值的女子！不过我得说明，绝不是我不想养你，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能养你也是求之不得的事！”

玉婉妩媚地笑了，说：“我不想只做个花瓶，再美的花儿也会有凋谢的一天。”

书生坏坏地笑了，道：“花儿谢了不就该结果了吗？”

玉婉羞答答地垂下了头。

傍晚，严讷、高拱等人陆续来到旧宅，众人入席就餐，觥筹交错，交谈甚欢。

宴至中场，书生问：“京中各营兵马如何分布？”

高拱道：“东南西北均有军营，严嵩父子以防范鞑靼为名在东北两面各布置了六万兵力，合计十二万人，但严派的人为贪污军饷，往往会多报，这十二万人有些水分，估计真实人数在十万左右。徐阶以防备西边变故为名在西边陈有八万兵力，这八万兵力不会少一个，而且是徐阶潜心打造的，算得上精兵强将，当初与鞑靼武士比武五人中，谭纶、俞大猷、周尚文和杨庭皆出自这只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