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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张成民在家院里,一边洗脸一边兴冲冲地向张广泰和王玉珍述说:“我是年级的团委书记,又是毕业生代表,又是工人家庭出身,我一带头,全部毕业生,一下子,全分光了。”

张广泰沉默地听着,心里暗暗叹息道:“工人家庭出身!”

成才跑来倒掉成民的洗脸水,端盆进屋,站定欣赏成民说:“哥,你真好。”

成民问道:“怎么好?”

成才说:“说不出来。反正我觉着挺棒的。”

王玉珍说:“回来就好,耽误不了办喜事。”

张广泰说:“应该去跟黄吉顺他们见个面。”

王玉珍收拾着成民的衣物说:“不是说见过了吗?”

张广泰说:“那不算数。路过。也没说正事。”

在黄吉顺家。大翠在面案前忙揉面。黄吉顺在自己房里轻蔑地、嘲弄地点头儿笑道:“哼!看他这点儿出息!”

于凤兰说:“身板倒是长成了。大翠挺高兴的。”

黄吉顺“哼”一声,说:“她懂什么?高兴!上高校,上高校,实指望他能奔个大机关、好单位,飞黄腾达,给我撑个门面,结果呢?咳!和没上一样,大翠不是也能教小学?和他成亲!呃?!”

在张广泰家。王玉珍引成民看给他安排的新房,指点说:“你就在这间睡。大翠来看过了。”

新房的墙上贴了大红双喜字,一张笑嘴微开的胖娃娃版画。床上被褥一色新,大衣柜玻璃镜明亮。成民高兴地倒上床,由于过累,一会儿便响起鼾声。

王玉珍回了自己房,对张广泰说:“他回来,你怎么没个笑脸?”

张广泰叹一声,说:“笑不起来呀!”

王玉珍说:“回来教小学,在我们身边,不是挺好的?”

张广泰说:“我没说不好。我有点儿担心。”

王玉珍问道:“担心什么?”

张广泰说:“黄吉顺!”

王玉珍说:“黄吉顺怎么啦?他不是也巴望他早回来?”

这时,黄吉顺一家都睡了。于凤兰睡得更沉,黄吉顺捅捅她说:“哎,哎,别和猪一样,吃了就睡。”

于凤兰睡意正浓,烦道:“干什么?忙活一天,累死了。”

黄吉顺轻声说:“你说,把大翠嫁给他,冤不冤?”

于凤兰烦恼地说:“啊呀!都到了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冤不冤!只要他们两个好,小两口欢欢乐乐地过日子,有什么冤的?”

黄吉顺说:“你想想啊,我们是城里的人,有户口本,吃商品粮。他们呢?乡下,农业户口,农民!除了一片黄土,还有什么?咱和他们是两种人啊,两档子!隔着一层的人怎么结亲?木头接不到石头上去呀!就凭这一条,我们做父母的能把个高中毕业、水灵灵的黄花闺女嫁给他们?不叫人笑掉大牙?”

于凤兰清醒过来了,说:“你怎么这样?早就红口白牙许下的亲了,也订下日子了,嫁妆彩礼、衣裳、镜子,什么都置办好了,连小孩尿布,我都攒下一大包了,还能退了?”

黄吉顺说:“这些都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莫说新中国了,新中国成立前也有退婚的,就是结了婚,还可以离婚呢。再说,我们和他们,一没有媒人说合,二没有婚书契约,说明白了,就完了。”

于凤兰说:“你说得轻巧,我就不同意你这么办。莫说大翠了。”

黄吉顺说:“大翠还不得听爹妈的?”

于凤兰说:“听爹妈的?哼,你看她不言不语,心里定盘算死着呢。”

黄吉顺说:“你给她讲道理呀!”

于凤兰说:“什么道理?就你这道理?说出去叫人家戳你的脊梁骨!”

黄吉顺说:“戳为儿女打算的脊梁骨,不是人!我没见谁为儿女打算,脊梁骨给戳出窟窿来。小翠若是嫁个好人家,有势力的大干部,看谁来戳我的脊梁骨?倒是少不了赔着笑脸来巴结我的。信不信?人是什么东西?人是两条腿的狗!有味就靠前,不管香臭,我们的‘新新居’若是个三层楼的大饭店,看我走在街上有谁戳我的脊梁骨?给我送笑脸还怕挤不到我眼前呢。”

于凤兰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同意。人得有个好名声。有钱的贼还是贼,流氓还是流氓,坏蛋还是坏蛋。人家一时随着他,背后照样骂他。”

黄吉顺说:“名声?肚里没食,腊月西北风里冻着,眼前是个流氓,可那流氓有堆火,谁也照样凑过去烤烤。谁能说那火是流氓?”

于凤兰说:“你净争歪理。反正人得有好名声。”

黄吉顺说:“我不跟你争。就说他张成民,他若是分到个政府大机关、银行、铁路,三年五载,当上个处长局长的,还可说。他呢?吹啊叫啊,高才生啊!新青年团员书记呀!不知要当个多大的干部呢!怎么样了?咳,回老窝大柳树,当个小学教员?!他这才是现世报,丢人呢,大翠嫁给他?一下子矮大半截子!我们也跟着他丢人!”

于凤兰说:“我可给你说,大翠可是一心一意要跟他。他们俩是铁了心的,再说,还有婚姻法呢!你可别把事闹大发了。没听见广播里一天到晚地唱,刘巧儿要自己找婆家!你就不怕大翠也跟着学,和你打官司?闹出那样的事来,你可就真丢人了!”

黄吉顺翻眼想,胸有成竹地说:“你先去劝劝她,稳住她。稳住了她,就是诸葛亮摆下了八卦阵。”

于凤兰说:“我不劝,也劝不动。”

黄吉顺说:“闺女都听妈的。火到猪头烂,功到自然成。把我说的道理给她说清楚,慢慢地她就明白了。去。”

于凤兰坚决地摇头:“你不用想。我不去。”

是个好天气,成民提着两瓶二锅头烧酒和一盒糕点,穿过“新新居”厦下吃饭的人们,进了屋。于凤兰见了,忙跟进说:“成民,来啦。”

黄吉顺正在灶上,见了成民,也招呼道:“哟,来啦?”

成民说:“大叔,婶。我爹叫我来看看你们。你们挺忙的。”

黄吉顺说:“忙,你先坐下。大翠!给你成民哥泡茶!”

大翠闻声出房来,见了成民,眉喜眼笑地低声招呼:“来了?”

成民笑道:“来了。我帮把手?”

大翠笑说:“不用不用。你喝茶。”

黄吉顺也说:“对,你先喝茶。”

成民问道:“小芹上班去了?”

黄吉顺说:“上班去了。”

成民说:“我爹叫我拿包点心来,你们尝尝。还有两瓶二锅头,你最喜欢的。”

黄吉顺说:“你爹也真是,你回来了,来看看就来看看,还拿什么礼呀?这几年你们可没少帮助我们,吃的,用的,还给大翠送衣料子,真不好意思。今儿又拿点心、二锅头,真是叫你们破费了。”

成民问道:“叔和婶你们都好?”

黄吉顺说:“都挺好。上了城市户口,什么也不缺,政府发的什么票都有。再开着这个‘新新居’,生意也凑合。学会抽烟没有?”

成民说:“不学那些。”

黄吉顺说:“学会了叫大翠去买包‘恒大’。”

成民说:“不抽。”

黄吉顺回身端一盘包子和馄饨送给厦下的客人,返回时,见于凤兰向他使眼色,招他进房里,他点个头,对大翠说:“招呼着门外。”

大翠答应一声:“哎。”

黄吉顺跟着于凤兰进了屋。于凤兰问他道:“你这跟他说了些什么话?”

黄吉顺疑惑地问道:“哪句不对了?”

于凤兰说:“啊呀,他是小孩子?听不出来?你哪是老岳父跟女婿说话?”

黄吉顺又疑惑似的问道:“谁是老岳父?谁是女婿?朋友家的孩子来看看我们嘛,说什么?”

于凤兰问道:“你真要退他们?”

黄吉顺生气了,皱眉道:“退什么?你个傻娘儿们,叫你干点儿事你不说帮我,倒给我腰眼里插杠子。我说什么要你管?”

于凤兰真正地吃惊了:“你,你,我不许你退他们!”

黄吉顺气狠狠地骂道:“我没把你退了就不错了,你还管我张三李四!”

于凤兰呆了。成民在灶房里用勺子搅馄饨锅,疑惑地问大翠道:“你爹对我怎么这么客气?客气得过分了,什么给你衣料是帮助你们?我觉得不是味儿。”

大翠也疑惑地说:“我也听着不对。你也给他客气话多说,别失礼,老岳父就这时候爱挑女婿的眼,我们结了婚,他想挑,得先掂量掂量。”

成民说:“不,我觉得他不是挑眼。”

大翠问道:“是什么?”

成民说:“还不知道,说不出来。”

大翠说:“不用管他,好话多说。多烧香,多磕头。阎王也怕烟火熏。”

成民说:“阎王是熏黑了脸,他可别熏黑了心。”两人亲热地笑了。

黄吉顺出房门来,从成民手里拿去勺子说:“给我,你歇着。”急忙捞馄饨,又说:“过了过了。”捞出一碗碗递给大翠。大翠接了,送出门去。

黄吉顺看看成民说:“成民啊,你在学校没犯什么错误?”

成民说:“没有啊,什么错误也没犯,还是团委书记呢。”

黄吉顺阴阳怪气地说:“是吗?团委书记回乡教小学?”

成民说:“是学校分配委员会根据我的申请批准的。”

黄吉顺奇怪了,问道:“你的申请?”

成民说:“是啊。”

黄吉顺看他的神色坚定,只好话头拐弯说:“现在的青年,党教育得好啊。”

成民说:“我们这一代青年教师,为国家培养未来的建设人才,教育好下一代,是为国家做贡献。”

黄吉顺口气讥讽地问道:“你不是国家的建设人才?”

成民说:“是啊,我是教育方面的建设人才。”

黄吉顺说:“建设农村小学校?”

成民说:“是啊,小学是国家教育的基础。”

黄吉顺说:“师范毕业当基础?”

成民问道:“您好像不愿意?”

黄吉顺一笑说:“我怎能不愿意,这是你家的事。”

成民像不认识黄吉顺了,拿眼端量地看他。大翠和于凤兰在旁看他们俩。于凤兰插话:“你们别净说话,看着锅!”

成民说:“你们忙,我走了。”

黄吉顺像招呼常人般客气地说:“不再坐会儿了?”

当成民出门时,于凤兰偷瞟大翠,见大翠在偷瞟黄吉顺,忙吩咐说:“翠,外面看看去!”

大翠会意地出了门去追成民。

屋里,黄吉顺骂于凤兰说:“你放她出去干什么?”

于凤兰说:“她愿干什么干什么。八月十五没几天了,怀上孩子也早不了几天。”

黄吉顺急得暴跳起来,骂道:“你这个老混蛋!这么不要脸!”叫着骂着,操起铁勺打于凤兰。于凤兰跑进卧房,立马拴了门。

大翠追上了成民,和他并肩而行,边走边问道:“你看他这是怎么回事?”

成民思索着说:“怎么回事?他对我回来教小学不满意?”

大翠也寻思地自言自语说:“他想叫你干什么呢?”

成民说:“谁知道。我干什么要他决定?”他们两人并肩向大柳树走去。

黄吉顺收拾了“新新居”厦下的桌椅,回房里敲门,听见于凤兰在房里哭,怒气冲天地骂道:“我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

于凤兰在房里的哭声更大了。

黄吉顺跳脚骂道:“我叫你嚎!嚎!嚎去!”动手从外上了门锁,大步跨出门去。

在张家。成民躺在新房床上。大翠和王玉珍在东间房相对沉默。

片刻,王玉珍轻声说:“他爹也说过这事,这么看来,大概是成民回来教个小学,你爹不高兴了。依我看,过两天,把事给你们办了,他就转过来了。”

大翠说:“就算他不高兴,也不该这样对成民。”

王玉珍劝她说:“你不用生气。还没过门就和爹妈怄气,可不好。他们还指望老了有你和成民照顾晚年呢。”

大翠说:“他才没想那么远呢,他只看眼前我们能给他什么好处。”

王玉珍又劝说:“翠儿,可不要这么说你爹。他就是那么个一心往前奔的人,有时候脾气不大好,谁没个脾气?成民爹怎么样?你没看见?来了那脾气,天都敢捅窟窿。明儿你过来了,小心点儿。你那个公公,说好的时候,你要他的脑袋,他自己摘给你。说不好了,咳,他自己打呼噜,却嫌你喘气声大,我可受过他那罪。”

大翠说:“我公公可不是那样。”突然自知失口了,脸一红,转头笑了。

王玉珍也回过味儿来,趁势哄儿媳妇自娱,笑道:“也许对你,他会有个公公样。”

黄吉顺手提镰刀在苞米地里巡行,见枯黄了的苞米,一刀砍了,夹在腋下,多了,送回地头,用绳捆了,背着,走出地边回家。路过水渠小桥,碰上了张广泰,两人站在小桥两头,相视而笑。

张广泰问道:“砍苞米啦?”

黄吉顺说:“长得不好,青一棵黄一棵,反正我也不指望它了。”

张广泰催他道:“你过呀!”

黄吉顺点头说:“你先过。”

张广泰说:“咳,你背着那么重的东西,快过。”

黄吉顺过了小桥,问张广泰道:“哪去了?”

张广泰说:“广华厂职工定级,朱存孝叫我去说说他们每个人的技术水平。我都不是厂里的人了,有什么嘴说?可朱存孝死活拉我去。真没法子。”

黄吉顺问道:“你给小芹定了几级?”

张广泰说:“我不好给自己的徒弟定得过高啊,三级,可以了。”

黄吉顺不满地张眼道:“才三级?这种时候你不给她说句话?”

张广泰笑道:“三级,可以了,前面有她的师兄们比着呢。成民去看你了吗?”

黄吉顺假笑说:“嗨,你还那么多礼道。坐了一会儿,回家了。”

张广泰点头说:“好,好。”

黄吉顺背着苞米回到“新新居”,房西头放下,回头见小芹对他怒目圆睁气呼呼,他问:“怎么了?”

小芹叫道:“为什么把我妈锁在房里?”

黄吉顺说:“她不听话。”

小芹又叫道:“你这么狠心?!”

黄吉顺说:“我们老两口的事,你别插嘴。你定了个三级?”

小芹不答他,转身向路北走去。黄吉顺喝问:“哪去?”见小芹不回头,进屋开了房门锁,进了屋,见于凤兰还在哭。他劝说道:“话,我都给你说得明明白白了,这件事你得往前看。”

于凤兰说:“往前看,我们娘仨都得给你折磨死!”

黄吉顺叹气说:“我也得死,谁也逃不了,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小芹进了张家。张广泰、王玉珍、大翠、成民都在愁眉苦脸,见她那怒冲冲的样子,都问:“怎么了?”

小芹说:“我爹把我妈锁在房里了?”

四人惊问:“为什么?”

小芹说:“不知道。我妈不说。”

大翠、小芹回到“新新居”。厦下桌旁坐着林科长,跷着二郎腿,见了大翠,笑嘻嘻道:“怎不营业了?”

大翠说:“就来。”进门见黄吉顺在灶上忙,径直进父母房,小芹也跟进去。黄吉顺端两碗馄饨送给林科长,恭敬地问道:“您还要吃点儿什么?”

林科长说:“不要别的,我就喜欢吃你们这馄饨。”

黄吉顺吹嘘:“我这是祖传的手艺。”说着,在桌旁坐下,问道:“您现在还在城建局?”

林科长说:“还在。”

黄吉顺问道:“工作还挺忙?”

林科长答说:“城市大发展,东跑西跑忙断腿。”

黄吉顺奉承地笑说:“辛苦。”

林科长装模作样地说:“惯了。”

黄吉顺说:“城建局是大单位呀!”

林科长似不甚满意地说:“不算最大,可是有发展,将来说不定还真是个大单位。”

黄吉顺问道:“你们要很多工人?”

林科长说:“当然。特别要技术工人。”

黄吉顺好像来了时机,忙说:“要铁工吗?”

林科长一副当家主事的样子说:“当然。现在最需要铁工。”

黄吉顺又忙问道:“要什么样的?”

林科长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要技术尖子。”

黄吉顺探问地说:“三级工,要不要?”

林科长说:“三级工?要。你能给介绍?”

黄吉顺高兴了,说:“我家二闺女就是个三级工。”

林科长停筷看看他,说:“好啊。”

黄吉顺紧追话问:“您能给收了去吗?”

林科长口气挺大地说:“一句话的事。”

黄吉顺趁机又问道:“能叫她上机器床子吗?”林科长又大包大揽地说:“一句话的事。”

黄吉顺笑道:“那就拜托您了。”

林科长说:“叫她等消息。”

黄吉顺笑着说:“您吃您吃。”

在“新新居”。于凤兰在房里哭得伤心。大翠低声问她:“到底为什么?”

于凤兰边哭边说:“你爹的心,越来越硬……越来越狠……”

小芹说:“你说,他为什么锁你?”

于凤兰只是哭却不说。

小芹说:“真急死人。”

大翠问道:“为我和成民的事?”

于凤兰哭过一阵才摇头。

小芹又急问道:“那是为什么?”

黄吉顺在门外叫道:“小芹,出来!”

小芹走出门问道:“干什么?”

黄吉顺说:“你们厂三级工开多少工资?”

小芹说:“刚评,上级还没批下来,不知道。”

黄吉顺说:“来。”

小芹问道:“哪去?”

黄吉顺说:“见见林科长。”

小芹问道:“见什么林科长?干什么?”

黄吉顺说:“我托他给你介绍到城建局。”

小芹说:“我刚评了工资,还没批下来,到城建局干什么?学徒?”

黄吉顺连声说:“对,对对,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黄吉顺出门到厦下,林科长正掏出钱,放在桌上起身要走,黄吉顺拿起钱往林衣袋里塞:“您带着,带着,一碗馄饨,只要您来吃,什么时候都有您的。”

林科长正经地说:“不,我吃饭,我付钱,咱们一清二楚。不这样,以后我怎么来呢?”

黄吉顺说:“嗨,熟人常客,天长日久,哪能分得那么清?如今是新社会,新中国成立前,饭馆的熟客都是年底结账。好好好,我收下,我收下,您可得来呀。”

田野青黄斑斓。处处有收苞米的人们在忙。成才和曲彦芳手拿镰刀绳子走在田间。李寡妇远远望见,高兴地对妇女们叫道:“哎!找来帮忙的了!”

妇女们抬头看,有人说:“那是张家的二小子。”

李寡妇望着成才和曲彦芳笑道:“这倒是挺好的一对儿。”

妇女们说:“你给他们说合。成了我们也跟你喝碗冬瓜汤。”

李寡妇说:“我呀!你们看着,我要把张家这个二小子弄到手,给我当过继儿子。”

妇女们“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说:“你做梦!”

李寡妇信心十足地说:“不信你们就看着。我把他过继了来,再把小彦芳弄来给我当媳妇,我老妈妈往炕头上这么一坐,儿啊,娘要吃个烂猪蹄儿,我儿子就吩咐小彦芳,快给咱妈炖猪蹄子!”

李寡妇绘声绘色的表演,逗得妇女们“哈哈”大笑,有的笑弯了腰,有的在地上滚,连“小顶针”李秀英也绽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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