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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虎漫画小说 > 玄幻魔法 > 黄卡最新章节 > 第六章

第六章 免费阅读

曲国经说:“坐着。你们怎么商量的?”

成民说:“我们来找你讨主意。”

曲国经笑道:“真是年轻!这个主意是村长拿得了的吗?”

成民说:“我们是没有主意了。”

曲国经说:“主意还得你们自己拿。黄吉顺不过是因为两条,一是大翠回了大柳树,要变成农民户口,没有粮票,吃粮自己种,还得受农村的艰难。这一条,大翠怎么打算的?”

大翠说:“我不是农村长大的?打算什么?”

曲国经点头说:“好。还有一条,就是成民回来教小学,他看不上了。你又怎么打算的?这都是一辈子的事。”

大翠说:“他分什么工作,是他的事,我不图他什么官,也不为他干什么工作改变主意。”

曲国经满意地笑了,说:“真是痴了心了!你爹那里,你打算怎么应付?”

大翠说:“我们没办法,才来问你。”

曲国经思索一阵说:“把婚期往后拖几天,也可以。最好能叫他到我这来一趟,我解决不了了,你们再到乡上去找民政解决。想什么法子叫他来呢?”

黄吉顺和于凤兰在“新新居”屋里收拾锅碗。

黄吉顺斥骂于凤兰道:“看怎么样?不回来了。”

于凤兰愁苦无状地说:“真不回来,过了今晚上,这碗烫嘴粥,你就闭上眼喝了!”

黄吉顺叫起来,大声道:“美的他!”

于凤兰说:“不美你又怎么办?”

黄吉顺说:“晚饭后不回来,我去找张广泰要人!他不放人,我给他张家放火!反正他砸我的官司还没了断!”

于凤兰要哭了,说:“就怕成民拉着大翠给你跪下,一齐叫你爹!看你还放什么火!”

黄吉顺又叫道:“成民给我跪下叫我爹?我给他跪下,叫他爹!我不认这个账!”

于凤兰长叹一口大气。

太阳将落了。几个壮汉在小学屋顶上加铺麦草,用芦苇草扭屋脊,院里挤满人。上泥的大头重活儿已过去了,男人们坐在地上吸烟,李秀英围着李寡妇转,收拾麦草,扫院子,洗铁锨镢头,刷水桶。村长曲国经和成民在屋里巡视四面补过的墙,曲国经说:“先这么凑合。过两年,收成好了,好好修饰。”两人出了门,屋顶上的人已经下梯了,大家欣赏新盖的屋顶,曹天柱仰头看天说:“嗬,今晚这天!月亮地割豆子才好呢!”

曲国经忽然想到了什么,拍拍成民说:“回去告诉大翠,我有话给她说。”

满月初升,光照大地如昼,街上行人稀少。黄吉顺和于凤兰站在“新新居”厦下,向北注目远望。大翠和小芹从北过水渠小桥走来。于凤兰先大松一口气说:“回来了。”

黄吉顺也松口气说:“问问她们,在那边折腾了些什么?”

于凤兰说:“别问了,平平安安过了今晚这八月十五再说。”

姊妹俩到了厦下,于凤兰对她们说:“吃饭。”

大翠说:“爹,曲国经叫我捎话,叫你今晚去找他。”

黄吉顺问道:“干什么?现在他管不着我了,还想像以前那样,喊一声我就往他眼前跑?”

大翠说:“为咱地里豆子的事。”

黄吉顺问:“地里豆子怎么了?”

小芹说:“曹天柱的‘好汉组’,今晚要去割了。”

黄吉顺愤愤地说:“他敢!”

于凤兰劝他说:“吃了饭快去。”

黄吉顺说:“我这就去。”墙上拿把镰刀,地下拿条绳子,回头对于凤兰说:吃了饭,你们都带着镰刀绳子,今晚去割豆子。”

于凤兰说:“我可不去,八月十五的,谁家不过节?”

黄吉顺骂道:“我过得成这个破节吗?”说着,出门去了。

于凤兰在灯下愁眉愁眼地看着大翠小芹守着桌上满盘月饼不动,深深叹口气说:“吃。一年一个中秋节,怎么也得过。”

小芹看大翠,大翠木然不动,她也不动。

于凤兰叹口气说:“和张家的事,过了今晚,也就过去了。”

小芹气愤地问道:“我们和张家就这么断了?我姐也和成民这么断了?”

于凤兰又叹气说:“走到这一步了……”

小芹猛站起身,端起月饼盘出门去。

于凤兰忙叫道:“哪去?”

小芹说:“看我师傅去!”

于凤兰叹着气又端出一盘月饼给大翠,劝她说:“翠,你吃一块儿。”

大翠说:“妈,你说,今天这口月饼,我能吃下去吗?”

于凤兰又叹气说:“到了这一步了。”

大翠说:“你们一步一步地劝、哭、逼,到底拆散了我们,现在你又叫我吃月饼……”

于凤兰说:“还能怎么办呢?我跟你爹多半辈子了,他拿定了什么主意,改不了。”

大翠说:“我不听你这些了。今晚我和成民过。”

于凤兰闻听,吃一惊,脸色突变说:“那可不行。翠,去割豆子。好孩子,过了今晚就好了。”

大翠说:“我当好孩子当得还不够啊?”

于凤兰说:“听妈的话,我们和张家就这么慢慢断了。别去见他。”

大翠说:“我听你的话还少啊?我爹给我使硬的,我不听。你给我抹眼泪,你是妈,我不听。你要死给我看,我担得起这罪名吗?我敢不听吗?我听了,听了你的,就是听了我爹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今晚,你不让我去见成民,我就真死给你看。你说,让不让我去?”

于凤兰被堵得无话可说了。

大翠继续说:“我要死,绝不像你,先嚷嚷得叫人害怕。”

于凤兰大睁起眼,害怕了。

月光下,黄吉顺来到一片豆地边,站住脚望一阵,不见有什么“好汉组”的人来,拍拍手,向大柳树村走去。大柳树村里,家家过节,满街欢声笑语荡漾。曹天柱家开着院门,曹天柱在喝酒,曹有贵家孩子满院跑。“小顶针”李秀英家院里,李寡妇正在拿月饼哄李秀英的小孩岳自立,“小顶针”的爸爸在矮桌边望月亮。黄吉顺熟悉这里的每户人家,每条街巷。他走进曲国经家院,曲国经也在喝酒,曲彦芳在吃西瓜。黄吉顺进门先赔笑道:“曲国经同志!好吗?”

曲国经迎他说:“吉顺,来啦!”

黄吉顺说:“搬了家,再没来看您。怎么样,身板还硬朗?”

曲国经说:“还行。找你来,有点儿事。”

黄吉顺说:“说。”

曲国经说:“你搬走了,一家四口,张广泰搬来了,也是四口。你那四口人的地,现在交给张广泰了。地里的豆子,也交给他收。”

黄吉顺吃一惊,叫道:“呀!老村长,那地是我的!”

曲国经说:“我知道。土改分给你的。”

黄吉顺说:“对呀,给我的地契上还是你盖的印呢!”

曲国经说:“是村土改委员会的大印。”

黄吉顺说:“怎么今天给了张广泰呢?”

房里。张广泰在屏息谛听。

曲国经说:“土改的时候你没有地,分给你,现在张广泰没有地,分给他。

黄吉顺说:“豆子是我种的,怎么也给他?”

曲国经说:“现在你是城市户口,吃商品粮,用不着了。张广泰是农村户口,不能叫他一家挨饿。我已经派曹天柱他们帮张广泰去割豆子了。”

黄吉顺说:“他原来也是农业户口,他也有一份四口人的土地!”

曲国经说:“那你就别管了。”

黄吉顺说:“老村长,这事你办得不公。”

曲国经说:“合情合理。”

黄吉顺说:“豆子是我种的,理该我收。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古来如此。”

曲国经说:“种下仇恨自己遭殃,歌是这么唱的,也是古来如此。”

黄吉顺说:“我种下什么仇恨了?”

曲国经说:“你自己该知道。你找张广泰换了房子,捞了城市户口,如今又要拆散两家孩子的婚姻,要不是我劝着成民,大柳树要出大人命案!你知道吗?我告诉你,今天你把他们俩的婚事搅了,他们俩的婚事,可是他们在我这挂了号的,今天不办也可以,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嘛,过了初一还有十五嘛,以后再办。再办的时候,你若是再搅和,我把你送乡政府。听见了吗?今晚我这么通知你了,你得照办。”

黄吉顺急了,说:“你欺侮人!欺侮到这个份儿上,还强迫我的儿女婚事?你管得着吗?我现在不怕你了!”

曲国经说:“我没管你,我是管婚姻法。你再搅和他们,我先办你。你到毛主席那儿去告我,我等毛主席的传票。”

黄吉顺说:“你别觉着你是共产党员我没法治你。我现在也不是一般市民了,我是工商联社的主任。”

曲国经说:“你是什么我不管,我专等着你治我。还有件事儿通知你,我请大翠回大柳树来教小学,吃住伙食都包在张广泰家。听见了?”

黄吉顺暴跳地叫起来:“你!你!”

曲国经对曲彦芳说:“彦芳,给你吉顺大叔吃瓜。”

曲彦芳递给黄吉顺一块西瓜,亲热地说:“大叔,吃瓜,八月十五。”

黄吉顺还叫:“我!我!”

曲国经平静地说:“吃瓜。以后和张广泰家多走动,你再上哪去找成民那样的好女婿?”

黄吉顺说:“你不用费这个心机!”

曲国经说:“吃瓜吃瓜!”

小芹端盘月饼进了张广泰家院,见只有王玉珍在,问道:“师娘,我师傅呢?”

王玉珍说:“村长叫去过节了。”

小芹放下月饼又问:“成民哥呢?”

王玉珍说:“没吃饭就出去了。你拿月饼来干什么?”

小芹说:“过节。成才呢?”

王玉珍说:“还有什么心思过节。成才吃了两口也走了。”

小芹说:“我去找他们。”

成民和大翠在小学校院里月光下愁面相对。

成民担心地说:“老村长和你爹能谈出个什么结果来呢?”

大翠说:“不知道。现在我眼前是一片茫茫雾海!”

成民说:“社会现实!传统习惯的力量!……当学生多好啊!校园里飘荡着希望的歌声,处处充满朝气、理想,连空气也是清新的。真希望再回到学校去。”

大翠说:“空想逃避没有用。”

成民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天我们没有结成婚,这事实本身就说明我们已经在逃避、在屈服。”

大翠说:“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带了它。”

从怀里拿出一把剪刀,剪下一缕头发,递给成民说:“你拿着。”不觉低下头,流泪了。

成民接过她的头发,顺势搂紧她,吻她。突然曲彦芳进门来,惊道:“呀!你们!”

大翠推开了成民。曲彦芳笑道:“结婚呀?”

成民说:“别胡说。他们说得怎么样?”

曲彦芳说:“我爹好厉害呀!她爹,干生气。豆子地收给你们了,大翠要在你们家吃饭、教学。”

大翠低了头。成民问曲彦芳:“还有呢?”

曲彦芳说:“吉顺大叔回家了。你们结你们的婚,我走了。”转身旋风一样地飞走了。

成民问大翠道:“你想什么呢?”

大翠低头不语。

成民催问她:“你说呀!”

大翠摇了摇头说:“办不到。村长的好心……办不到!拖过今天晚上,才是夜长梦多呢。我知道我爹会耍些什么手段,不过我告诉你,随他怎么变手段,我的心不会变。我的头发在你手里,我就是你的人。”

成民说:“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有了。”

黄吉顺回到家,往炕上一躺,干鼓气。

于凤兰问他道:“怎么说的?”

黄吉顺不应声。

于凤兰说:“今晚去割豆子?”

黄吉顺仍不应。

于凤兰说:“你还没吃饭呢。”

黄吉顺猛坐起,叫道:“太欺侮我啦!”于凤兰叹道:“哎呀,这个八月十五!”黄吉顺转眼吼道:“她们俩呢?”

于凤兰说:“都走了。”

小芹垂头丧气过了马路回到“新新居”前,却见成才在路边游荡,忙迎上去问道:“成才,你怎么在这儿?”

成才反问她道:“你怎么在这儿?”

小芹说:“我去找你,找遍大柳树。来!拉手。”

成才说:“我俩拉手亲嘴都可以,可是我不能饶了你爹。”

小芹说:“我不管。只管你和我谈恋爱!要不,吴发林就要和我谈了。”

成才问道:“吴发林怎么你了?”

小芹说:“你别管,我不跟他谈。”说着主动亲起成才来。

曲国经和张广泰对坐在曲国经家院里的矮桌边。曲国经说:“眼前先这么压着他。等大翠到小学来了,再慢慢办。”

张广泰说:“叫你为我操这个心!”

曲国经说:“不是为你,我是为大柳树。大柳树,表面上看着也像个新农村,可是离新农村还远着呢,家家都是奔自己的小日子,全村找不出几个懂新农村的。哎,你在广华厂,当着工人,又是师傅,没人和你说共产党的事?”

张广泰说:“共产党的事?共产党的事,不是有干部们管着吗?”

曲国经说:“干部就是共产党?”

张广泰说:“那当然是。”

曲国经说:“不对,老弟。”

张广泰说:“怎么不对?”

月近中天。大翠在自己房里呆坐流泪,看窗上月光。黄吉顺和于凤兰也在炕上翻腾,不能入睡。黄吉顺翻个身说:“张广泰找上了曲国经,豆子叫他们霸去了。他们要叫我倾家荡产!”

忽然,房外传来“嗵”一声响。于凤兰惊问:“什么响?”

黄吉顺侧耳听,又是“嗵”一声响。

黄吉顺说:“外头!”

话音未落,又一声响。

于凤兰说:“好像敲门。”

“嗵!”又一声响。

黄吉顺说:“不是敲门。敲门不是这声。”

两人屏息静听。

“嗵!”“嗵!”“嗵!”

黄吉顺起身说:“我去看看。”

于凤兰紧抱住他说:“别去!”

“嗵!”“哗啦!”是窗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黄吉顺拉起于凤兰,躲到墙角下,狠声说:“是张广泰!……你给我养下两条祸根……”

第二天,“新新居”的大匾上长满一片麻子。黑漆金字到处露出白木头。许多人围着看。曹有贵在其中,扛着长鞭笑嘻嘻道:“这可不能说是人家张广泰?”

黄吉顺蹿出门,问道:“曹有贵,你敢说不是张广泰?不是张广泰又是谁?鬼夜里来搞的?”

吴发林刚进广华厂门便被人叫住说:“吴发林,厂长叫你!”

吴发林问道:“啥事?”急忙走进经理室,一看之下,顿时脸色煞白,汗洗额头,原来小芹坐在经理桌前,桌后坐着经理朱存孝,那脸色严肃得可怕。

朱经理叫声:“吴发林!”

吴发林忙答道:“哎,来了。”

朱存孝说:“和你谈谈你和小芹的事。”

吴发林慌了,惊说:“我和小芹?没……没什么事啊!”

朱存孝说:“我们包产包销的合同上边批下来了。为提高产量,班组人员要调整。把你调到小黄炉子上,你有什么意见?”

吴发林顿时心花怒放:“没有意见。”

朱存孝说:“要好好合作。”

吴发林说:“您放心。”

朱存孝说:“你学徒比小黄早,可是现在炉子交给小黄了,你得打大锤。”

吴发林说:“当然,干啥都成。”

小芹说:“得好好干。”

吴发林说:“成,指哪打哪。”

小芹说:“我掌钳,不能叫你师兄。”

吴发林说:“叫啥都行。”

朱存孝说:“好,你们干活儿去。”

炉子早压着火,吴发林乐滋滋坐下拉风箱,笑眯眯看小芹,说:“可吓死我了,我当你报告厂长了呢。”

小芹从炉子里钳出红铁,用响锤敲两下,吴发林忙操大锤抡起来,只一下,便叫起来,停住了手。

小芹连敲两下响锤,怒喝:“怎么了?”

吴发林痛叫道:“哎哟,腰,还有肩背。”

小芹喝道:“快打!”

吴发林应声:“哎,快打。”龇牙咧嘴抡大锤。

小芹敲铁钻收了锤。吴发林坐下拉风箱,对小芹说:“我的背叫你打坏了。”

小芹瞪眼喝道:“给谁说话呢?”

吴发林说:“给给,给师傅说话。痛了两天了。”

小芹问他:“记住了?”

吴发林应道:“什么?”

小芹说:“别再找挨打。”

吴发林连声说:“忘不了,忘不了。”

成才扛着铁锨镐头来到“新新居”房西,“哐啷”扔下,用镐头绕两棵香椿树根划了两个圈,然后依圈刨地。

黄吉顺闻声出门,走过来问:“干啥呢?”

成才头也不抬,说:“你看干啥?”

黄吉顺口气坚决地制止他道:“别刨!当初换房子带的这两棵树。”

成才说:“树没了,我刨树根。”

黄吉顺说:“树根在我地盘上,当初和你爹说得明白,是我的,不许你们刨。”

成才说:“换房子带树是换地上的,没换地下的。地上的你砍了,地下的树根没和你换,还是我家的,我们得搬走!”

黄吉顺说:“树是我的,根当然也是我的。”

成才说:“你找我爹说去。我爹叫我来刨。”

黄吉顺说:“回去给你爹说,他这么闹,我和他没有完!”

成才说:“那才好呢。我爹就不想和你完,我爹和你完了,我和你也完不了。”

黄吉顺说:“你再刨,我揍你!”

成才说:“来呀!”

黄吉顺说:“小兔崽子,给我耍流氓!”

成才说:“你骂谁呢?”

黄吉顺说:“你!”

成才说:“呀,黄吉顺我怎么流了你的氓了?”

黄吉顺说:“昨夜的事我还没找你们呢!”对成才当面狠打一拳,打得成才顿时鼻里流血。

成才扔下镢头走进“新新居”,上了黄吉顺的炕,四脚朝天躺下,不声不响。

于凤兰埋怨黄吉顺说:“你看你看你看,我叫你不要惹他,你偏要惹,这怎么办?”进房对成才说:“成才,我给你洗洗,啊,别和你大叔怄气。咱们两家,本来是挺好的,再闹下去,越来越难看,多不好啊!”

成才不响。于凤兰端来水,蘸了毛巾给成才擦脸。成才推开她说:“别动!”

于凤兰央求他说:“成才,擦了,婶子给你洗洗脸,你在这儿歇着,叫你大叔给你把树根刨出来。”

成才又说:“别动!”

于凤兰问他道:“那你说怎么办呢?”

成才说:“你去叫我爹来看看。”

于凤兰说:“啊呀,成才,我不是说了吗?咱两家,不能结仇啊!”

成才说:“我没和你们结仇,是黄吉顺骂我、打我。”

于凤兰说:“他该死,我叫他给你赔不是,啊。”转身对黄吉顺说:“你还在那站着,不来看看成才!”

黄吉顺丧气地说:“唉!张广泰!我怎么碰上你这个丧门星!”走进屋对成才说:“成才啊,你是个孩子,你和大人的事无关。刚才你大叔不对,不该打你骂你,起来,大婶给你洗洗脸。中午在我这吃饭,啊?”

成才说:“不,你去叫我爹来看看。”

黄吉顺说:“行了,大叔大婶都给你赔不是了,起来。你爹来了不是也得起来吗?”

成才还是一句话:“叫我爹来看看。”

黄吉顺懊丧地跺一脚说:“我得倒大霉!”

大柳树小学校里,孩子们在朗读。大翠站在院里愁眉百结,成民走来问她道:“你到底怎么打算?”

大翠说:“成民,我不能教这个学。”

成民说:“你想得还是太多了。”

大翠默默点头说:“你想得还是太少了。”

成民说:“大翠,本来你不是这么个懦弱的人,现在怎么了?”

大翠说:“生活逼成的。你想不到许多许多生活本身的实际,我经历了。我没考上大学,在我爹眼里,在社会人们的眼里,我这个高中毕业生,比你矮了大半截。现在呢?在他们看来,又比你高了大半截,因为我是城市户口,我爹就要利用我这个城市户口,你有什么他可利用的呢?这种情况下,我俩必须想出比他更多的办法,才能达到愿望。所以我不能来教学,我来了,他会想出我们根本想不到的手段,把你搅得人不人、鬼不鬼。到那时候,我们就彻底无望了,现在我们要迂回过眼前他的污水浊浪。”

成民说:“你不来教书是迂回的办法吗?”

大翠说:“是。”

成民说:“可是老村长为我们的事爬上楼顶了,你不来,不是抽了他的梯子吗?”

大翠说:“你和老村长说说,这学校用不了两个人。谢谢他的好心,将来我们会报答他。”

小芹回到了“新新居”,进房看见成才躺在炕上,惊喜道:“成才?你来了?你真好。”

成才急忙起身下炕,出门。小芹追了去,叫道:“成才!”

黄吉顺见状,惊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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